“。。。。。。”
萧泽莫名叫她看得心有惴惴,也不言语,朝拓跋聿再度抱拳拱手,消失在外间天光中。
“。。。。。。胡连将军方才席间,似有贰意?”
萧泽离去不久,拓跋聿才开口,似笑非笑望着胡连。
“臣、臣不敢。”
说着不敢,面上不忿却是藏都藏不住,“臣一时为军中将士,鸣不平罢了。”
冯初守洛阳时对军中约束甚严,硬生生压着,不许犯百姓秋毫,故洛阳直至冯初绝笔率骑烧巩县时,城内并无惨祸。
百姓感恩戴德,可被压惨了的士兵就未必了。
军户发财,无非上阵杀敌,下阵劫民。
不许他们劫掠魏国百姓,还不许他们去齐国国土内撒野么?!
“好啊,好一个鸣不平。”
拓跋聿颔首,垂眼半晌,“除北海王和郡公,其余人都出去。”
闻言众人鱼贯而出,不敢逗留。
原本熙攘热闹的厅阁霎时间冷清下来,胡连顿时如芒在背,四下张望,却见得北海王眼观鼻鼻观心,而冯初悠悠然饮着饮子,二人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正当他心下愈发不安时,拓跋聿开了口:
“朕记得,昔年辽西郡公率部征淮岱,胡将军八百骑兵大破敌军,力战不退,将军神勇。”
“。。。。。。陛下谬赞。”
胡将军拱手,不知拓跋聿缘何说起陈年旧事。
“敢问将军,我大魏如今,能否以倾国之力渡江灭齐?”
拓跋聿瞧着他,柔和中透着锋芒。
“这。。。。。。”
“魏军不善水,大江天堑,一旦渡江,面临的便是后退无路,纵使能克几郡几城,也不得长久,反复无常!”
罕见拓跋聿语带锋芒,“打仗为的无非四个字。”
拓跋聿伸出青葱纤指,一字一折:“为国取利。”
“今若蔓延战火,外无取地夺城之利,内起萧墙之祸,可乎?”
“这天下,有战之战,有非战之战。
今休养五年,能让河南数州粮仓殷禀,南书入北,能令中原皆安!”
“。。。。。。是,臣不该非议君上。”
胡连自知理亏,弯腰请罪。
拓跋聿见胡连似有顿悟,似笑非笑,“胡将军在来使前拍案惊起,自算不上非议君上。”
骤然语气大变:“不过是想。。。。。。逼君抗诏罢了!”
冯初手中的杯盏适时地在案上一搁,当即让胡连惊慌失措。
“圣上!”
胡连诚惶诚恐,慌忙下跪。
‘逼君抗诏’的帽子扣下来,胡连少说自身,多说一家几族,牵连而死都算不得稀罕。
拓跋聿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踱步至胡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