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取些丝帛给他们,大雪拥关,这路不好走。”
冯初吩咐着,另行移步至慕容蓟榻前,见这黄头军户已经醒了,俯身以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关切道:“今儿个好些不曾?”
慕容蓟眼中依然有着防备,冯初本以为这人又该同此前给嚼子衔了一般,正欲让柏儿唤医倌,“好多了,多谢。”
“那也得让医倌瞧了再说。”
冯初笑着将手炉塞到她褥子里。
她该开口说些什么罢?
慕容蓟觉着既然自己开口,便是有松动的态势,冯初便该进一步说些什么,拉拢她、挟恩图报。
冯初却没有开口,待到医倌看过,便欲再度回到案前批复公文。
“咳。。。。。。。小、小娘子。”
慕容蓟唤住了离屏风一步之遥的冯初。
“嗯?”
冯初转了半个身子,眉眼含笑。
“多、多谢。”
“道谢的话,蓟娘方才已经道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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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蓟的眼眸赫然瞪大,冯初好笑,“你在我这养伤了小半个月,若连你是男是女都不晓得,这些个医倌莫不是眼盲心瞎?”
“我、还、还望。。。。。。。”
慕容蓟情急之下,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个囫囵。
《木兰辞》既作,便知女扮男装参军的例子并非头遭,说难听些,世道一乱,将那些个人逼急了,抓起丁来,管你老弱妇孺。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有人在,只是别到处去捅。
“安心。”
冯初的话好似有什么安神静气的效用,慕容蓟听了这话,当真安下心来,又谢了一遭。
“你也不必谢我太早。”
冯初再度行至榻边,缓缓坐下,自袖袋中取出一张契来,“我同崔将军说,要收你做辽西郡公府的家奴,除了你的军户。”
慕容蓟心神震动,虽说军户奴籍都是半斤八两,甚至入了辽西郡公府自己的日子许是较武川的苦日子更好,但是。。。。。。
她不甘。
慕容蓟的眸子又冷了下来,复杂与纠结充斥着她,半晌吐出句:“倒不如死在崔充刀下。”
好烈的性子。
冯初闻言轻笑,惹得慕容蓟不明所以,旋即她轻轻点燃了手中薄纸,青烟缭绕,纠缠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