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出身低贱,比不得列位大人,承蒙郡公不弃,随侍多年,亲授笔墨。”
柏儿字字铮铮,“子曰:有教无类,若不能教化百姓,谈何君子之为?”
“守着字句,闭门造车,不思社稷,不恤黎庶,又怎是君子所为?”
“满堂公卿,而今沦落到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需我此等粗鄙之人提醒,才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面郡丞叫她这番话哑口无言。
“柏儿,莫要对郡丞无礼。”
冯初不痛不痒地挥退了柏儿,执起柏儿写的文书,“令抄录百份,飞骑发往各郡,另,请羽林郎带回各郡历年收支的账目和刑狱卷宗,本官要一一过目。
在此之前,劳烦各位大人,羁留洛阳。”
冯初此举,可谓是猝不及防。
高严皮笑肉不笑,他原以为冯初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受门荫庇护的小娘子,与他见过的那些世家小娘子不过是身上多了层官职。
谁能料到她如此手腕!雷厉风行!
?
再有人要叫嚷,却恍觉外头不知何时多了数十戍卒。
“小冯公。。。。。。这里可都是朝廷命官。。。。。。”
他万万没成想冯初如此无忌,纵使是太皇太后的侄女、与皇帝关系甚笃,可二话不说调兵围查地方官吏,是真不怕典签参她谋逆么?!
高严正心慌时,外头又传来急报:“官邸门口,有妇人哭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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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枯金
◎她在盼她,也在激她◎
‘苦饥寒,逐金丸。
’
汉武帝时佞幸韩嫣乐以金丸射鸟,每日遗失的金丸有十余枚,时长安百姓作歌讽刺他生活豪奢。
可锁儿又非宠佞,更无奢心,骄矜肆意了些,怎就惹得陛下以金丸赠之?
又是夤夜无眠,冯初枯坐堂前,摩挲着怀中珊瑚手钏,案上摊着拓跋驰有些诚惶诚恐的手书,盼她晓通圣意,点拨一二。
好似处处都离不得她。
冯初无法,想明白此中关窍,粲然一笑,提笔去信。
拓跋聿自不可能是将锁儿比作韩嫣,武帝时,恩遇甚重,满身骄矜的,可不是韩嫣。
她在盼她,也在激她。
冯初斟酌了字句,两封书信各向南北。
果不其然,数月后,锁儿‘谢恩’的折子到了紫宫,却是直接了当地同拓跋聿呛声。
她是天生的将军,只要陛下言明令信,赏罚分明,不愿猜她心思,更不愿揣摩典故。
殊不知这正中拓跋聿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