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得人痛心。
“你我之间,何须多言?”
拓跋聿镇静地扶起冯初,在她手臂上捏了捏,示意她在,“。。。。。。她到底是我皇祖母。”
“陛下、君侯,太皇太后醒了。”
“姑母──”
冯初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她到底是最重情义的那一个。
倒是自己。。。。。。伤了她心。
冯芷君抬起手,欲抚摸她的面颊,“阿耆尼。。。。。。好孩子。。。。。。”
“姑母。。。。。。”
冯初绽出温和宽慰的笑容,“刚太医说了,毒性已解,静养便好。”
冯芷君笑笑,面容苍白的她好似风中芦苇,抬眼看向伫立在一旁的拓跋聿,她察觉到她的视线,“皇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彻查。”
“。。。。。。不用查了。”
冯芷君摇头,“任城王妃的几个孩子,哀家想见见他们。”
拓跋聿和冯初的面容俱是一僵,她们都听懂了冯芷君的言外之意。
“妙观,你去。”
冯芷君见她二人都没有要动作的念头,抬抬下巴,支使妙观前去。
妙观不单自己去了,连带着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哀家听闻,阿耆尼府中来了个郎君,养了只狐子?”
即便许久不闻朝政,冯芷君的消息也依旧灵通,“你们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冯初抿唇不语。
“哀家就是问问,翻不了天。”
“朕欲废除姑母早年颁布的诏令,令士族勋贵能与平民百姓通婚。”
反倒是拓跋聿开了口。
冯芷君听闻她要废除自己曾经颁布的法令,并无恼怒,亦无哀戚,而是点点头,带着释然的笑:
“那陛下,可要快些废除才是。”
“陛下也感受到了吧。。。。。。”
拓跋聿抬眼望着她,对上冯芷君罕见清明睿智,却并无野心的眼眸。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位先哲:
“一个国家,千万之众,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有先进门的人,就有后进门的人。
有些在门里的人想给在门外的人关门;
有的人胆小怕事不想担责,从而宁可不做,不愿做错;
有些人想做事,有些人则因为别人做事触犯了自己的利益从而用手段去干预别人做事。。。。。。”
“像哀家这傻侄女儿似的,终归是少数。”
冯芷君爱怜地拍了拍冯初的脸,目光却看着拓跋聿,“合格的君主,便是要将这些人,拧在一块儿,平衡好各个利益群体。”
“聿儿。。。。。。道阻且长啊。。。。。。”
拓跋聿心中闷闷,郑重地点点头,罕见地真心实意地朝冯芷君叩拜行礼:“孙儿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