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们不经吓,一问就全招了。
警察道:“这不是撞没撞鬼的问题。
你们说昨晚两点的时候,陈新强出去抽烟。
在那之后,你们有谁还见过他?”
起初大家都说没见过,可旁观的警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决定再喊几位同事来这里,最好是分开询问。
那度假村负责人卓先生很是耐心,宽慰几位大学生,可小美从卓先生脸上瞧出几分面熟,越看越觉得与心中某个模子合上,只是隔着层坚固的膜。
大学生们收拾行李,跟着警察离开。
卓先生留在原处,远远陪同警察做现场的调查。
大学生还在警车上心魂未定,警察便接到电话,说医院里的强哥咬掉了自己半根舌头,正在抢救。
据说村民找到强哥时,强哥的一条腿折成了难以想象的角度,在这等剧痛之下,人应该昏厥才是,可强哥竟然拖着自己的残腿,在草丛碎石间手脚并用地爬,好似要逃离恶兽。
村民才真是以为见到鬼了,回家去叫人,顺便打电话报警,短短十来分钟,强哥又爬出了几十米,差一点点就滚下山坡。
强哥说话叽里咕噜、颠三倒四,只有“畜生”
一词听得非常清晰。
他在虚空地骂着某种畜生,就好像能喝退它们一样。
警察在警局里输入强哥的证件,发现他曾经留过档,在小区里虐杀流浪动物以及居民宠物,被宠物主人与居民报警三次,皆没有给出实质性的惩罚,顶多罚款了事。
警察在三公里找到了随身证件以及一把民宿里的水果刀。
强哥为什么带刀?
大学生们的调查结果耐人寻味。
原来除了小红之外,其他三人都在强哥去室外抽烟之后见过他。
大海说:“我的网贷周转不动了,月底之前必须要付第一笔。
我找几个哥们都凑了一点,五百,我就找强哥借五百。
他连五百都不肯借,还在我面前骂富哥,富哥就在房里呢,我也怕富哥听见啊,就和稀泥呗,结果强哥让我滚远点,反正富哥都会借钱,怎么不找富哥借剩下的五百。
唉,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盯着富哥薅吧。
算我犯贱呗。
我昨晚也在外边抽了根烟,然后就回房间了。
我没觉得别墅周围有什么情况啊,大家就是精神不太好,可能因为在寺庙里抽了烂签吧。”
小帅说:“陈新强这人体力很好,他毕业以后可以去当一对一户外向导的,我就想找个能随时约出去的向导,又是搭子又是朋友嘛。
我知道他脾气不大对劲,那又怎么了?我知道他有个好朋友去年在登山时去世了,还是他去认的尸,唉,大家都不容易。
这民宿也挺搞笑的,这里又不是国外,谁在室内装烟雾警报啊?我觉得我昨晚对他态度也不好,他昨天怪怪的,我三点钟找他聊了会儿,希望他别往心里去,我可能还是会去四姑娘山的,都说好了嘛,这事他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提就行,你知我知,爬山也就是一个周末的事。”
小美说:“我昨晚好像在床边看到陈新强了。”
现场调查组那边传来好消息,说他们找到了复原录像的方法。
先是大海出门跟强哥一起抽烟,再是小帅把强哥叫进他的卧室谈登山的事,强哥从小帅房间离开,没有下楼,反而是从兜里掏出了水果刀,脱了拖鞋,赤脚进入小美的房间,小美忘记锁门,门一推便开。
所以小美在床边看见强哥不是错觉。
可大约过了一分钟,强哥就快步从小美房间离开,下楼,穿鞋,消失在夜色中。
民宿里外都有摄像头,可山里没有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