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经历过好几种死法的人,有干脆利落的,有剧痛麻痹的,有钝刀凌迟的。
施霜景现在真的害怕“死亡”
这回事。
“身上好像没有伤口了……我能不能洗澡?”
施霜景请求罗爱曜。
这个家里最洁癖的人是罗爱曜,他怎么可能不懂施霜景的想法?他本想替施霜景擦擦身体就算了,但施霜景住院卧床这些日子,擦身已经是另一段创伤和失去尊严的记忆,就不要再提醒施霜景。
罗爱曜说:“稍等。”
贴身衣物,睡衣,浴巾。
罗爱曜拜托刘茜趁他们洗澡的时候更换一下寝具,刘茜非常理解。
家里没有高脚的塑料凳,矮脚的不适合在浴室用,施霜景那么高,折起来也不舒服。
罗爱曜回到浴室,“我帮你洗。”
“不是吧,罗爱曜……我的病才刚好……”
“你在想什么?只是洗澡而已。”
罗爱曜脱得只剩一件黑色短袖与内裤,意思是他不会在浴室里和施霜景做些什么激烈亲密的事,被打湿也无所谓。
施霜景犹豫片刻,才褪下病号裤——里面没有内裤。
施霜景不知道小龙的治愈究竟能到哪一步,他自己也不敢看。
被插过管的地方……施霜景背过身去,自己摸了摸,倒是不觉得有特别不适。
施霜景对住院期间的隐私问题一概没有了记忆,这些都是医疗行为,没有办法。
最大的问题只是太久没有清洁过。
“我觉得我能行,你出去吧。”
施霜景取下莲蓬头,放出热水。
罗爱曜不响。
施霜景疑惑,转头看见罗爱曜一副怆然又忧虑的表情,竟然还有三分可怜——不知道他在可怜个什么劲,又不是他生病。
“你又怎么了?”
施霜景问。
罗爱曜上前一步夺过施霜景手中的莲蓬头,水温合适了,罗爱曜仔仔细细为施霜景的身体冲水。
水汽氤氲中,罗爱曜开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在怪自己。
住院不舒服,更何况你还住了这么久——我确认过了,小龙已将你的身体治好了八分,我近期不会和你做,你需要静养。
你扶着我。”
施霜景双手搭在罗爱曜肩上,罗爱曜身上遭溅起的水淋湿,发丝紧贴着脸庞,施霜景下意识就替他捋了捋,防止发丝糊住眼睛。
水流冲热全身,浴室室温上升,罗爱曜不打算让施霜景洗太久,将施霜景的身体淋得温温热热之后,罗爱曜往手心挤沐浴露,搓起泡再往施霜景身上抹。
胸前、肩膀、手臂,然后是腰腹。
施霜景一只手拦住罗爱曜,哑声道:“下面我自己来。”
罗爱曜不语,往手里又挤了两泵沐浴露,蹲下来为施霜景清洗双腿。
罗爱曜没有碰施霜景的私密处,尊重施霜景,他只是担心施霜景蹲下再起身会脑供血不足,所以替他将不方便清洗的地方全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