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起床头,拧开水瓶。
施霜景接过罗爱曜递过来的水,有如牛饮,他的嗓子干得冒烟,发烧仿佛给他的喉咙烧出了许多个疮口。
“怎么会来医院?”
施霜景歪头看罗爱曜,说不好是在打量罗爱曜还是在打量病房,“你不是可以帮我治吗?”
“你看了我的密教像,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你救回来,人类身体不能承受那么大的伤害和治疗。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小病小痛都要用寻常方法解决。”
“哦……”
“水瓶给我。”
施霜景递水瓶给罗爱曜,觉得手背痒痒的,才发现手背上的胶布。
血早已止住了,施霜景揭下胶布,折叠着玩。
尴尬,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施霜景是睡一觉就把伤心难过都忘在脑后的人。
“你有没有什么想检查的?”
这么问当然是没有。
施霜景摇头。
罗爱曜没有按铃,而是起身去找护士。
护士过来给施霜景量体温,期间罗爱曜随意地与护士聊天,活像是变了一个人。
罗爱曜会问医院附近的房价怎么样,会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会问最近快到年底了是不是床位很紧张。
罗爱曜生得好看,护士就乐意多说点,反正值夜班无聊。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八,已经安全了。
准确地说,他们是在发热门诊的留观病房,不能长住,烧退了就得挪窝。
护士打着哈欠去问医生,医生过来再确认了一下,就签字表示可以离院了,如果要做更细致的检查,请在上班时候挂相应门诊。
施霜景对罗爱曜的假热络很好奇,“你刚才为什么问护士那些问题?”
“因为尴尬。”
罗爱曜说,“病房里太安静,你和我都尴尬。”
可是罗爱曜点破了,施霜景此刻就延续了刚才的尴尬啊。
施霜景拉上外套拉链,戴上外套帽子,无言了。
罗爱曜去开车,雪亮车头灯从停车场的西北角一路亮过来,是施霜景之前坐过的那辆雷克萨斯。
罗爱曜带施霜景来的是省人民医院,离家比较近,他们开车回励光厂大概五十分钟。
车里施霜景吹着暖风又睡过去,帽子掩着眼睛,非常好睡。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生病竟然有人开车接送。
等回到家的时候,施霜景主动说:“佛子你辛苦了,现在天都快亮了,赶紧睡吧。”
施霜景犹豫要不要去洗澡,罗爱曜摇头,“上来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