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酒,拿出来吧。”
罗爱曜终于坐定在沙发上,防水夹克未脱,总给施霜景一种美好的错觉——他说不定晚上会走!
“两个杯子。”
罗爱曜补充道。
施霜景说:“你可以喝,我就不喝了,明天要上课。”
“那真没劲。”
施霜景打开冰箱,看见佛子说的那瓶酒,标签上写是梅酒。
施霜景拿来酒和玻璃杯,在家给人当酒保的感觉有点熟悉了,熟悉的打工感。
家里没有正经酒杯,就对付对付吧。
施霜景这酒保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酒瓶、倒酒、递给罗爱曜,一气呵成。
罗爱曜这双蓝眼睛始终盯着他,施霜景不自在得快疯了。
“你不是打字很快吗?不爱说话?”
罗爱曜的声音很有泉水质感,并不很低沉,是很入耳的声音。
可他用这么入耳的声音嘲讽施霜景,这就不是很入耳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
这不一直在招待你吗?施霜景头一次觉得自己吐槽欲这么旺盛,整个人终于有点高中生的样子和心境。
茶色的梅酒入杯,家里没有冰块,但好歹酒进冰箱冰镇了一会儿,可以入口,罗爱曜不挑,自己独酌起来。
施霜景知道这是要谈话的氛围,不然罗爱曜不会邀请他一起喝酒,他家的沙发很简陋,就是长条沙发,他又不能坐在佛子旁边,这样两人谈话很麻烦,于是施霜景去搬了餐桌椅来,坐下。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罗爱曜对这沉默很自如,施霜景对着沉默愈发焦虑。
聊什么?他今天什么时候来换了大床?还是不要聊这个为好。
问他什么时候走?这样也不太礼貌吧。
施霜景不是很敢惹佛子,还是那句话,惹佛子没好下场。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最后还是罗爱曜主动结束这焦虑的、漫长的无语,他说:“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罗爱曜,唐上元年间生人,沉寂休养至五年前,法身与报身先行复苏,前几日我取出应身,三身合一,重回世间,这是我的前情。
你那日在大慈寺许愿——你知晓诸愿传达天上的流程吗?一些有知识的人会向特定的菩萨或是神佛许相应的愿望,也可能是随意一许愿,愿力传达到相应的佛处。
你的愿力流向我,你以你的业果为代价,换来我为你实现愿望,而我提前拿到你的业果,你就成了我的祭品,成了我的供养。”
施霜景听得一知半解,听完最后一句,他连忙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只是许愿,没想过把我自己搭上!”
“这由不得你,总之这愿力我已经收下了,愿望也会替你实现。”
罗爱曜身体微微前倾,给自己续酒,“但你身为我的祭品,我却无法掌握你的全部业果。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来追债的,已经掌握了你的人,但钱是一分没有了,你本该还我的钱消失了。”
这比喻……这是比喻吗?这是现实吧?施霜景马上想起自己的账户,他又在心里吐槽道:你不是佛子吗,为什么一天到晚纠缠金钱这类俗物啊!
“那天你许的愿有两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