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这里。
庄晓想去烧香,纪复森也陪他去,甚至庄晓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身材的异样,纪复森就打点庙公,大半夜开门专门迎他们进去。
一拜,两拜,三拜。
没有任何用。
庄晓对施霜景说:“我过去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后面我才发现,是不是我都没关系,不要紧。”
施霜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如此疑问,施霜景也曾有过,不,直到现在他也疑惑同样的问题。
“我是疯得最晚的人。
以前那些人,第一天、第十天、第三十天就疯了、自杀了。
我给纪复森当了一年的床伴,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我甚至还成功受孕。
我只是‘部分’特殊。
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成功过,我也不想知道。
但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他试过足够多的人,我就不是特殊。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这样对我。
他如果真心,一百年总等得起,等我死都还要不了一百年,同他在一起,我活到四十岁都算长命。
他连做戏都不乐得做。
他浪费我的生命,浪费我小孩的生命。
因为我是很轻贱的人,是我活该。
我贪财、贪色、贪玩,白日做梦,当初只剩下身体好,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是我先求了我不该求的,还允许自己天真。
为什么不是我?我不是不疯,我只是又贪又嗔又痴,毒得很坚持。”
聊至此处,罗爱曜已从客厅踱进房间,要带施霜景走。
施霜景本能地拒绝,他说他要听。
庄晓的经历于施霜景来说是某种可能性极大的预言。
他要听。
他必须要听。
庄晓说,那就明天再来吧。
第二天,施霜景准时来敲门。
庄晓接他进来,他正在教庄理安用刀叉,吃酒店送来的早餐。
“听了你的事,我很害怕。”
施霜景如此坦诚。
“所以我才说给你听。”
“我们只是人类。
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和他们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