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曜舒展胸膛,以一个最大的拥抱将施霜景与四个孩子全部纳入保护范围,他要站直,这样全家福才能照清楚所有人的脸。
三,二,一。
再来几张。
下一个姿势。
四个孩子散开来,东、南、西、北,要以八只手围出太阳花。
最矮的施宜荞、施宜麦的手臂做花底,施宜玉、施宜菽的手臂做花顶。
他们将施霜景拱进了花芯的部分,逼施霜景像孩子一样也做花托的手势,要施霜景笑一笑。
施霜景虚蹲着,罗爱曜接过相机,这个姿势要从上往下地俯拍,四个孩子的手臂都酸疼了,他们说围起来的样子好像护法。
他们家的比喻就是这样——很小的事情也要说得很有预言性质。
施霜景当花芯当得很茫然,给孩子们推来挤去的。
罗爱曜将相机平架回去,他说,孩子们都还太年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做护法。
第一层、第二层已做好,做第三层吧。
语声好远又好近。
下一个姿势。
双子可视为一个整体,加入罗爱曜,重新变回“四”
。
施霜景仍在中间。
这一次,罗爱曜手里出现红绳,罗爱曜为东边位置,西边是双子,北边是施宜玉,南边是施宜菽。
罗爱曜对施宜荞说,我已教过你了,你便这样做吧。
罗爱曜执着红线的一头,施宜荞执着红线的另一头,将每个人作绳结,一次又一次地绕过红线,织成一张疏密有致的红网。
最后他回到施宜麦身旁,收拢这形状。
罗爱曜对施霜景说,许个愿吧。
要许什么愿好呢?又是许愿啊?
施霜景实在是很没有灵感的人。
就还是那个愿望吧——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们,两个人变成六个人。
只做这一点小小的改动。
相机连拍数张,然后闪光灯开启,又是数张。
白光好像天崩地裂以后晨曦刺进无边的黑暗之中,照得山洞里满室的珠玉亮闪闪,泉水若银镜。
最后一层了。
罗爱曜说,小孩们累了,只剩我们了。
还是我们二人好。
从来都是只有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