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玉米与爸爸和妈妈的感情都好,根本不可能受外人挑拨,那么,玉米的不安全感只能来源于这个小家庭内部。
不知为何,今年玉米忽然对“死”
有了概念与实感。
有“概念”
不奇怪,有“实感”
却让父母不由得担心起来。
难道是玉米想起当年自己的“过世”
?从玉米的反应来看,似乎不是这样。
玉米对罗爱曜的行踪忽然很敏感,不愿意罗爱曜出远门,甚至不愿意罗爱曜出门。
他必须要时时刻刻见到爸爸。
自从莲相寺重建,罗爱曜一年里至多只有两三周会出差,他的活动范围根本就是以家为圆心的十公里范围,连D市都去得不多。
施霜景偶尔还要去D市的LIVEHOUSE演出呢。
罗爱曜疑惑,按理说玉米不该有这样强烈的不安全感。
作为儿童,玉米受到了足够的关注与照料;作为佛子,玉米虽然落下了进度,但该有的全都有,只要耐心积累便可。
玉米在担忧什么?
罗爱曜能读到施霜景的心,也就能读到玉米的心。
玉米那小小的心里最近装着一个绵长噩梦,罗爱曜读完,竟然也陷入恍惚。
他不知道如何向施霜景说,只是父子俩的眼神中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卡扣,咔哒一声合上,锁一样。
读完这个梦,就连罗爱曜都有被禁锢的感觉。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家里不该藏住这样的秘密。
既然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那将这个梦说出来,说完就忘了吧。
罗爱曜出于此目的,同意玉米将他的顾虑告诉施霜景。
玉米说,他梦见自己过世了。
自己应当仍是一只小猫,不知道活到几岁,总之是过世了。
过世后,玉米没有走,可能是因为留恋吧,玉米以灵的形式继续参与施霜景和她的生活。
她?一个女孩。
一个取代了施宜玉位置的、长得全然像爸爸的女孩。
即便玉米是猫,她也会喊玉米作“哥哥”
。
哥哥去世了,家里只剩一大一小。
住过的地方变过又没变,中间短暂地搬离了励光厂,然后又回来,然后就一直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