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施霜景洗过澡,往床上一倒,简直就是晕了过去,饿不饿都另说了。
余光瞥见讲题用的白板,施霜景像是被捏起后颈皮,“我真的要开始学习了,真的。
一月很快就要完了!”
“今天就学吗?”
“老实说,我还有点累。
你真的不能给我治一下吗?”
施霜景治了治自己的嘴角,又手指垂直往下指了指,过分摩擦的部位也肿痛着。
“把手给我。”
罗爱曜伸出左手,施霜景放下筷子,右手搭上来,很快,嘴角不痛了,下身也不肿了,治愈的力量经由这种简单的身体接触传导。
罗爱曜说:“我看你还挺熟练的,把我当神医来用。”
“你本来就是啊。”
施霜景浑身松快,心情也就好,当下就说,“那我今天也学吧,我们马上就要进下一本数学必修了是不是?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
罗爱曜忍住没笑。
施霜景是真乐天,是会做对题本的孩子。
平时嘲讽一下便算了,昨天听施霜景说了那么多喜人的好话,今天罗爱曜不论如何也不想再刻薄,就只点头同意了施霜景的说法。
“明天我要为蒋念琅作护法仪式。”
罗爱曜说。
“哦?就是明天了?好快啊!”
“庄晓父子也要离开。”
“嗯……他们要去哪儿呢?”
“回庄晓老家,他爷爷奶奶尚还在世。”
真好。
爷爷奶奶竟然都还在世。
施霜景越吃越高兴,解决庄晓一家的危机,他觉得自己也与有荣焉。
施霜景毕竟非常年轻,冒险对少年的诱惑与埋葬往往是一体两面、手心手背。
算上鬼子母神那回,施霜景始终觉得,反正自己最后都安全地渡过难关了,那这就是成功。
施霜景很少干成过什么事。
这几次他虽然只是连带着的,但也很有成就感。
罗爱曜读到这层,眸光暗了几分。
算了,今天权当过渡,不要前一天刚甜言蜜语,后一天就冷言冷语。
他对施霜景喜爱是真,不耐也是真。
施霜景对危险的评估已经全面失准了,可施霜景非有佛缘——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从人类升为护法、金刚或菩萨的机缘。
至少罗爱曜现在看不到这样的可能性。
如果这样,施霜景就只能永远是凡人,那凡人如此轻待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