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施霜景总是想起从前。
施霜景小时候不算是特别健康的孩子。
父母都因癌症过世,不知道基因方面有没有问题。
大概四岁多的时候,施霜景就有整夜因为荨麻疹而睡不着觉的经历,施楼庭一个晚上起来帮他涂两次炉甘石洗剂止痒。
施楼庭死了之后,施霜景被远方表姑带回农村,也是冬天,身上起疹子,这回没人替他处理了,施霜景只能硬扛,痒得受不了了就用冷毛巾搓一搓。
进福利院以后,刘茜带他去看病、开药,如果有起疹子的兆头,刘茜就给施霜景喂过敏药,也很有用。
随着年纪渐长,大概十岁以后,大抵是因为免疫功能发育跟上了,施霜景便不再怎么起荨麻疹。
“佛子,不然你以后还是别给我打钱了。”
思来想去,施霜景还是挤出了这句话,他约计自己就是因为在想这事儿才没睡好,“我不愿意想我自己是为了钱才跟你做。”
“为了钱?你不是为了提高智商和考试成绩吗?”
罗爱曜反倒很无所谓,“这点钱不算钱。
你今后不上学、生活了吗?正常人应该都会多要点吧?”
“那我就是不正常。”
“你不想‘卖身’。
我能读出来。”
罗爱曜饶有兴趣地欣赏施霜景的脆弱,说出这句,施霜景的气场就更冷下两度,罗爱曜拖了个心满意足的长节奏,才继续道,“我习惯用金钱估量一个人的剩余价值,你曾经浑身血肉加这条性命也才只值一万。
从我破戒救你那次起,你的剩余价值因为我对你的关注而升值。
我给你钱只是做个记录,记录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关注。
我不在乎钱,这只是将数字从我的账户挪到你的账户,你的账户是一张白纸,作记账用。
我不喜欢稀里糊涂、无法估算的东西。”
施霜景想起罗爱曜账户上那天价的数字了。
那代表罗爱曜的总关注度吗?那这六十万其实……占比真的不大。
“你会找我要回这笔钱吗?”
施霜景问。
“当然不会。”
“如果你关注我,你还会继续给我打钱?”
“看我心情。”
“不用上床?”
“要上床。”
罗爱曜说,“别的也要。
维持现状就好。
你要干嘛?”
“不干嘛……谢谢佛子。”
此时玉米竟然悄悄走过来,蹭了蹭施霜景的小腿,施霜景坐在床沿,俯身摸玉米的脑袋,并说,“不管你对别人怎么样,你对我来说是个好人。”
罗爱曜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