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你他妈的……把这东西拿开!
?你到底是鬼还是人?”
施霜景的骂声被嗡嗡地掩在布料里,他鲜少骂别人带爹妈,可现在他实在忍不住。
妈的,躲得好窝囊……这个佛子!
枉费他受着这样的称号!
为了不让施霜景看到他的形象,还故意用一块布兜住他的头……施霜景的左手四处探找,就算摸到椅子腿也好啊,但凡能有什么东西能抄起来当武器……
施霜景痛骂,蓝绸进一步收紧,施霜景的脸被憋得通红,真的要无法呼吸了。
而且他还能感觉到这蓝绸有往上提的力道,施霜景觉得自己的脑袋正在被往上拔——疯子,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事,施霜景都觉得他疯了。
下半的身体有轻微的拉扯感,施霜景很不舒服,但更不舒服的还是施霜景的头面……窒息感逐渐蔓延,施霜景开始脱力,有种死期将至、放弃挣扎的无奈。
无法理解。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理解。
不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只能看见黑暗中残留的光斑。
施霜景无法想象这个在他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不止一个人?有一只手正锁住施霜景的右手,还能感觉到两只手锁住施霜景的下肢……身上那毛茸茸、阴森森的质感……施霜景要吐了。
它贴上来,并试图进犯,施霜景被疼得清醒,忍着右臂的剧痛作最后的挣扎,左手在身体附近虚空地乱抓,不行,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在哪里。
他的四肢和躯干像是各在各的平行空间,而他没有资格进到自己受难的第一现场。
它要硬挤进去,此处的疼痛非比寻常,夺去放在手臂上的注意力。
施霜景呜咽出声,他很怕它强行这么做。
施霜景不想去医院看这个器官,也不想死。
忽然,施霜景头面部一松,新鲜空气流动起来,右手也突然坠掉下来,施霜景整个人砸在地上。
施霜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但他强撑起身,双腿用力,双腿上的力突然一卸,施霜景趁机扶着床站起来。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床边的地板上。
冰凉不适之物的感觉暂且消失,施霜景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他确信他一个人都没看见。
如果是人的话,他有可能会一瞬间就躲起来吗?
施霜景找到床头灯,按了好几下,无用,看来是整间房都跳闸断了电。
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如果人要藏起来,要么是躲衣柜,要么是躲床底。
施霜景踉跄着去房间一角找到自己的扫帚,他用脚踩着扫帚头,手使劲一拔,将铁杆拔下来。
他手里必须拿点什么才能安心。
窗外并非一片死黑,仍然是寻常的小区夜景,施霜景甚至能透过窗看见别家窗户的亮灯。
社区的灯光成为室内微弱的光源,从窗户外渗进来。
施霜景难受得不行,虚靠着墙壁顺气。
他难道是犯癔症了?但他绝对、绝对不可能撒癔症到觉得有人要进犯自己的地步。
……不对。
不对,不对。
施霜景借着窗户的社区路灯光亮看见,自己的身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的小字……只消看上一眼,施霜景就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施霜景看向自己的双手,手心、手背也都是这些文字。
读不懂,不是中文,就算是中文也读不懂,施霜景怀疑自己现在已经吓到没法读任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