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家属来投诉的话就还好。
算了,我在这儿对着空气着急上火呢,你看谁理我?”
包厢里确实只有谭鸿信还在惦记他的工作。
连林鸣都没在想这些事了。
在事业方面,谭鸿信比林鸣有盼头,林鸣在这两个月里再次对体制内的行事作风与晋升体系失望,只能转移自己的工作重心,希望能多带出一些好徒弟。
他估计就卡在这里动弹不得了,不会特别好,也不会特别糟。
他才三十多岁,就能预见到自己六十多岁退休时的情况。
早知道就不进省厅了,当年留校任教前途可能还更敞亮。
一道道冷盘热盘很快上桌,菜肴颜色缤纷,就连摆放也有讲究,哪道菜挨哪道菜,留出几个大盘的位置。
他们算上小孩也才一共七个人,却点了十七道菜。
麻将牌碰麻将牌,撞出的钝音像囫囵吞了几个饺子,还没上桌就玩饱了。
施霜景是深深进入生活但从来只知道生活的单调版本,以前元旦就是福利院里大家一起吃饭,过年的时候倒有些烟花和仙女棒可以挥舞一下。
大人就是大人,小孩就是小孩,大人怎么过年的,从来不清楚,小孩怎么过年的,都是对另外一些幸福小孩的人生做低质量模仿。
蒋良霖发现施霜景已经等在桌前了,就招呼大家赶紧结束战斗,上桌吃饭。
幸好这是十二人桌,勉强能放下这么多大盘,人是坐不满了,不必要非挤坐在一起,正好可以分成三拨人。
罗爱曜和施霜景挨着坐,两人左右各空出一个位置,再是郎放一家与两位刑警。
郎放带了酒,白的有茅台,红的有白马庄园,啤酒就随意了,饭店送的半打啤酒,不够还可以送。
蒋念琅原本想喝椰奶,一看郎放和蒋良霖都喝红酒,她要尝一尝,才发现不是葡萄味道的饮料。
蒋良霖宠她,拿雪碧兑白马庄园,再让蒋念琅尝了一下,这回她喜欢了,只不过不能多喝,顶了天小半杯,毕竟还是小孩。
“佛子,你们要喝什么?”
“我喝白酒。”
罗爱曜说。
施霜景原本也想着只喝椰奶就行了,可看见蒋念琅的那杯兑过的雪碧红酒,有点没出息地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他举手表达自己的意愿,蒋良霖就也给他兑了一杯,想喝就再调。
罗爱曜按下施霜景的玻璃杯,“你沾酒精就晕,不许喝。”
施霜景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他几乎不喝酒。
哦,上次,罗爱曜刚来他家那天,一点梅酒就放倒了施霜景。
蒋良霖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说:“一会儿我们打麻将,他在沙发上睡觉,打完了再把他送回家,非要醒着干什么?”
“新年为什么要和外人一起过?饭吃完就各回各家。”
罗爱曜说。
施霜景受不了了,就一个喝不喝酒的问题,磨叽半天,他重新倒了杯椰奶,意思是他不喝酒了。
饭桌上又尴尬了几秒,请客的郎放才表示大家赶紧动筷吧,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