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插花?我给你买了新的花瓶。
上次你说那个瓦罐好看,可惜被我失手打碎,再也买不来一模一样的了。”
失手?
把放在地上的瓦罐托起来,高高地托到半空,再用力一掷摔个稀碎,也是失手吗?
尤丽丝对她的托辞嗤之以鼻:
“明明是我喜欢什么,你就要毁掉什么,非要我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才肯罢休。”
*
怎么会有人和一只瓦罐吃醋呢?
当时,尤丽丝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残缺一角的瓦罐,搭配生机勃勃的野花,罐子把花衬得更加完美,花也为罐子的遗憾赋予了存在的意义。”
她捧着颇富野趣的作品欣赏一会儿,就放在客厅的角落,起到装点小家的作用。
过了十分钟不到,“哗啦”
一阵巨响,她匆忙从房间走出来,原本放着插花作品的地方就只剩黏土的碎片了。
林洁妮高抬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也可能,她就是故意做给尤丽丝看的。
“你这是发什么疯?”
尤丽丝吃惊地顿足,瞄一眼碎片,又瞄一眼恋人波澜不惊的脸,眼底渐渐燃起怒火。
而林洁妮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涨红了脸蛋的她轻飘飘地抛去一句道歉:
“对不起,尤,我太不*小心了。
改天赔你一个,更漂亮的。”
*
“你是不是病得太厉害了?”
回到此刻,尤丽丝没有接过恋人递来的礼物盒子,只是直视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区区一只黏土烧制的罐子,不值几个钱,更何况还有一道缺口。
她生气的不是罐子被打碎,是林洁妮对她的控制欲强到连一个无足轻重的装饰品都要被迁怒。
林洁妮见她不接,就殷勤地替她把盒子拆开,露出浑圆如满月的古董青瓷瓶。
细腻的瓷器表面,用红彤彤的颜料绘制出明艳的石榴花,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白釉粉彩抱月瓶。”
没说价值多少钱,林洁妮只是矜持地将它放进尤丽丝的怀里,语调微微上扬,带出些得意和讨好的意味。
尤丽丝不得不将瓷瓶拿稳,以防它步了瓦罐的后尘。
她狐疑地打量林总,不知她突然送自己名贵的礼物,背后怀着什么心思。
林总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邀功似地说道:
“我没病。
只不过你总是忽视我,我不开心。
这次送你花瓶,你要对我更好。
再有下次,非但不送你礼物,还要把你那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丢掉。”
她揽住尤丽丝的腰,顺势坐在沙发上,让怀抱着花瓶的尤丽丝也为她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