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笛带着年幼的肖煜风雨飘摇,几次搬家。
时间一晃十几年的光阴,肖笛查出自己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后,思想挣扎了很久。
她多次捏着江盛的名片想要联系他,可一想到会影响别人的家庭她就放弃了;只是她实在不忍肖煜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孩子一边上学一边打工,那是她的血肉,让她怎能不心疼。
为了能让肖煜在自己死后不那么辛苦,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做出了不要脸的决定。
让江盛认子,前提是不能够告诉肖煜真相。
江盛多年后再次收到肖笛的电话欣喜若狂,得知他和肖笛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时,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和肖笛见面,二人再次见面,没有太多交流,肖笛处在弥留之际,但眼神交汇了很久,似乎彼此都懂了意思。
江盛拉起她的手,哭了一场。
肖笛请求他继承肖煜的抚养权,以资助人的方式把他收作干儿子,不必要的话,最好这辈子不要揭穿肖煜的身世。
江盛答应了,准备忙完手头的工作再去看一次肖笛,带肖煜回家。
只是他刚去外地不久,就收到消息,肖笛已经走了,等他项目谈完回来,肖煜把肖笛的后事都料理得完整,他直接登门带走了肖煜。
其实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肖煜本人,他忍住了认子的迫不及待,安耐住那颗紧张不安的心,努力装出绅士平静的样子,其实在踏进破房子的一刻起,他满心满眼都写满了心疼。
他流落在外的小儿子,这些年竟然过得都是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江盛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些破破烂烂的回忆,伤人万分。
他把花束放到石碑前,亲自为肖笛点了几炷香,又和肖煜忙忙碌碌地把水果拿出来,一点点摆放在石碑前的陶瓷碗里。
“江叔叔,您眼睛怎么这么红?”
肖煜注意到江盛眼底的疼惜,好奇地问。
江盛忙用手背抹了把眼睛,他扯起一个笑:
“没,没什么,叔叔就是惋惜,你妈妈还这么年轻就……”
一句话勾起肖煜无数无力的回忆,他垂下眼眸,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她……吃太多苦了,可能老天看不下去了吧,就想早点让她上去,争取下辈子过幸福的生活。”
肖煜咬了咬唇,继续道,“其实我特别恨我爸,恨他不负责任,不配当男人。
我妈这一生草草结束,他却从未来看过我妈一眼。”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爸到底在哪。”
肖煜捏着眉头,猛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立马拽着江盛的胳膊,“江叔叔,您不是说和我妈妈是故交嘛,那您应该对她的恋爱史有些耳闻吧,可以跟我讲讲您所知道的事情吗?我想找到我爸。”
江盛低头看向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慌乱起来。
肖煜就这样带着浓重的怨恨咒骂自己的不作为,江盛欲言又止,他咬着下嘴唇,“啧”
了好几声,难为情道:
“小煜啊,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叔叔记性也不太好,忘了很多事儿,你问我,我也答不上来。”
“难道当年她交的男朋友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吗?”
“这……”
他没想到肖煜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能感受得到肖煜对找到父亲的迫切,可江盛答应过肖笛的,他要怎么回答这些事情呢。
江刑默默站在后面,盯着江盛的每一帧表情,恍惚一瞬间,他发觉,肖煜好像……侧脸跟江盛神似,可正脸的时候,更像他的母亲肖笛。
而江刑本人是初颜和江盛所有优点的结合体,尤其继承了母亲白皙细腻的皮肤,深邃的眼睛以及漂亮的梨涡。
江刑的双手蜷缩了几下,脑子里不禁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猜测。
很快,他把这些猜测甩掉,抛弃,他不希望自己想的这些事情切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