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清源没想到的。
那人照顾自己都马马虎虎,当主人却细心,人都病成这样了,还牵挂二宝有没有吃有没有喝。
他走过去坐到床沿,说道:“起来喝汤。”
汤被单独盛了一碗,这样不至于太烫,剩下的用盖子盖上保温。
“二宝我会回去喂。”
池昉捧过碗愣了愣,用眼睛问,你不留下吗?
他想当然地认为今晚许清源肯定会留下来照顾他,明天还得去医院,自然也肯定是许清源送他去。
“没我的时候你没生过病?”
池昉吹了吹汤的热气,小声地用破嗓嘀咕:“有你我才敢生病……”
距离这么近,再小声都听到了,对方沉默片刻:“……我明天把你从医院送到家,我再回去。”
费劲吧啦回村就为了喂狗?怎么可能。
池昉断断续续喝了半碗,聪明还是咽不下去,非要吐露出来:“咳咳!
你是不是……想回去找亚楠?”
许清源嗯了一声。
“可……”
“别说话了,嗓子想不想好了?”
“……”
很合理,过年不陪女朋友陪谁?他们两个人齐齐从韦亚楠家消失,彻夜不归连句话都没留下,第二天还跑市里来了,许清源当然得给女朋友跪搓衣板解释,至于自己这个小妾……不,外室……不,路边的野花,应该识相地闭嘴。
虽然他们昨晚一起睡了,但纯属喝酒误事,大家都是成年人,醒来自当默契翻篇。
何况池昉昨天那撒泼样他自己都不愿意回想,不顾礼义廉耻,干的不叫人事,死乞白赖地勾引有主的前男友,如果那人因此更加鄙视他,简直不要太正当。
池昉脑子里的水渐渐退潮,对方送他去医院,炖汤照顾他,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许清源失手把他干晕了而已。
此事就更加颜面无存了,不适宜深度回想……反正,池昉权当自己是喝酒断片。
被浇一盆冷水,池老师老实许多,吃完饭就闷闷睡了。
在衣帽间的老地方,许清源找到一套自己的睡衣,他简单洗漱了下换上,拎上脏衣篓去阳台洗衣服。
点开灯,阳台角落竟有一个眼熟的狗窝。
许清源的心口刺了刺,一年时间过去,池昉没有将它收起来,仍旧原样放着。
这本是准备给宝宝用的,只是,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在上面打滚玩一玩,他们关于“家”
的计划已然尽数落空。
有人在狗窝中央摆了只金毛玩偶,和两个骨头形状的抱枕。
许清源不禁揉了下酸胀的眉头。
有时候,他觉得池昉没有心,拿取他人的感情全凭自己高兴,自认无辜无意,实则分外残忍。
有时候,他又会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温暖纯真,会给宝宝买小狗衣服买玩具,会幼稚地给狗屋贴春联,还会因为想念离开的生命,布置它的“小家”
,仿佛对方能在天上快乐地看到似的。
想恨他,却恨不彻底,想从此无视,又始终忘不了他离开时的狠、离开后的冷。
许清源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那只金毛玩偶,陷入长久的沉寂。
初二下午回来鉴云村,先到村委把二宝的口粮续上。
小家伙大概是无聊疯了,汪汪叫个不停,绕着许清源又吵又闹的,像是在强烈控诉池昉怎么没出现,主人到哪里去了。
“你乖乖等,他过两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