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韦亚楠留意着许清源的神情。
她差点疏忽了,许清源怎么会乐意聊池昉呢,因为宝宝的意外,本来好生亲近的两个人彻底断交,那段时间的许清源特别伤心,素来不抽烟的他学会了吞云吐雾,整日由烟熏着嗓子和眼睛,总把自己关在那间带着落地窗的客房里。
而离开的池昉,一天都没有回来过。
她曾经试图开解,小心翼翼地劝说道,池老师也没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他同样很难过的,阿源,别折磨自己了,放下吧。
许清源的嗓子被烟呛得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发红发痛,他绝望地说,我放不下,我做不到……
韦亚楠的鼻子泛酸,不忍心道:“再养一只金毛吧,从小养起,一样的。”
许清源摇摇头,像是无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不愿意再回答。
后来,过了很久,也许时间真的是最宝贵的药,那个人慢慢振作起来,像是回到了从前的那个阿源。
韦亚楠高兴于他放下心结,就连池昉回来了,周五晚上大家为他接风洗尘,开车来接人的许清源甚至和对方打了招呼。
太好了,她想,阿源总算想通了,明白那不是池老师的错,只是一场不幸而令人难过的意外。
可是,次日清晨她竟收到马霏霏担忧的报信,说许清源独自去了墓地,本来周六值班的他,和王学霖调了班。
韦亚楠这才意识到,伤口并没有结痂,只是被埋葬到了更深处。
回到办公室,还差些时间才到下班的点,韦亚楠对那人说:“阿源,先坐会儿吧。”
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座椅,从前许清源过来看望韦亚楠,都是直接坐老出纳的位子,也就是现在池昉的办公位。
他望着那张桌子,没有过去。
韦亚楠怕他介意,忙道:“池老师回市里了,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要到周五晚上再回来的。”
“我知道。”
滞了滞,许清源走过去,坐到了池昉的办公椅上。
面前的桌子不像之前杂物堆积时那样死气沉沉,沾染了鲜活的气息。
笔记本封皮上贴着凌乱字迹的便签纸,上面列了十几项待完成的工作,桌面储物篮里码着泡面和罐装饮料,一份文件被压在键盘下面,角落里有领导的签批意见,龙飞凤舞地写着“由池昉阅办”
。
一个用铅笔书写的、小小的“唉!”
字,偷偷摸摸地缀在旁边。
许清源移开了目光。
第81章难以弥合的伤痕
期末阶段乱成一锅粥,科室里一个人被掰成三个人用,打印机都要抡出火星子了,池昉差点提不起信心周五晚上再赶过去鉴云村。
但是,一想到像大爷那样期待宣讲课的村民大有人在,他还是决定咬咬牙,克服一下畏难思想,双休日继续当牛马。
然而,本来应该身心俱疲的池老师,为什么此刻被连架带哄地骗上了篮球场,说来话长。
下午在文化礼堂结束宣讲课,池昉路过了礼堂背后的篮球场,之前相熟的几位球员看见他就千呼万唤,池老师你回来了啊,来来来,打一场!
“不了不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池昉远远拒绝。
“玩一把吧,就当锻炼了,工作再忙也得劳逸结合嘛!”
“就是,我们队输惨了,缺大神归位,来,池老师你换我,上吧!”
“池神上一个!”
一连串的高帽飞到了他的脑袋上,有两名队员不由分说地上来抓他,最终一左一右地将他劫持上场。
打球打得头顶冒热气的王学霖也在场上:“池老师,原来你深藏不露,竟然是王者级别的,我申请加入你的战队!”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打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