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鸢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眼眸里不以为然的戏弄。
他扯了扯狗尾巴草,似乎嫌弃地将其丢到地上:“真恶心。”
他低声啧道,像在笑时妄的不知自重。
小怜始终坐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般的对峙,唇边噙着一抹淡然的笑。
茶杯里氤氲的雾气映着他平静的面容,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宁鸢拍了拍衣袖,似乎觉得无聊了,又或者说,他对时妄突然如此卑微的顺从并无兴趣。
他只是想看他是否会露出挣扎或痛苦的神情。
可时妄的隐忍,显然超出预期。
“哼。”
宁鸢最终只是低声嗤笑,把时妄晾在那儿,转身回到竹椅,将目光转向小怜,“走了,咱们换个地方。
这里……有东西碍眼。”
小怜闻言,放下茶杯,勾起嘴角极淡的笑,站起身准备随他离开。
只是他路过时妄身边时,仿佛有意无意地停顿了那么一瞬,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有言语,却像一把尖细的刀子,试图划开什么。
时妄感受到这目光,神色微暗,哪怕掌心攥得发白。
宁鸢没有回头,只是脚步不停,边走边扬声道:“时妄,别老在后面跟个鬼魂似的。
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你爱看就看。”
时妄沉默地望着那两道一前一后的身影,良久,他将微颤的呼吸收定,抬步跟了上去。
夜晚,酒楼。
宁鸢慵懒地倚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无聊地敲击着桌面,每一次清脆的“笃笃”
声,都扣在谁的心尖。
他斜眼打量时妄,语带挑衅地轻笑一声:“时妄,来,把这杯酒喝了。”
桌上摆着一只青瓷酒盏,酒液晃动着浅琥珀的色泽。
时妄本可以不答理,但想起自己曾经把对方逼下山崖,心里的愧疚愈发清晰。
终究是欠他的。
他垂了垂眸,什么都没说,执起那杯酒,一仰脖子便尽数吞下。
酒香入喉,略带呛辣,像是在烧灼他的理智。
宁鸢眯着眼,看他动作利落,嘴角冷冷勾起一抹邪笑:“不错,挺听话的。”
说罢,他忽然伸手攥住时妄的衣襟,将他扯近几分。
那股带着酒香的呼吸拂上时妄的面庞,带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性。
宁鸢目光轻佻地扫过他颀长的身形,开口时声音低哑,带着戏弄的味道:“酒是喝得痛快,那倘若我的下一个愿望,是让你跪下呢?”
时妄的睫毛轻颤一下,手心还攥着酒盏,微凉的瓷面被他指尖抠得咯咯作响。
他沉默着,没有动作,也没有反驳。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迎上宁鸢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宁鸢心中有气。
时妄这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