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奚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黏糊:“你若在,我便百病不侵。”
“你这张嘴,怕是比青丘狐狸还要会哄人。”
“可你还不是被我哄得舒心极了?”
祝奚一脸无辜。
“呸!”
京容与笑着低嗔一声,却没松开挽着他的手。
这一幕在黑沉的山道中,如同一束不合时宜却又暖意融融的光,叫人心里一软。
宁鸢走在两人前头,闻言脚步微顿,转头淡淡一看:“麻烦两位收敛些。”
时妄步子一缓,轻轻扶额,面色不改地补了一句:“至少……也该考虑下旁人的感受。”
京容与眨了眨眼睛,丝毫不觉尴尬,反倒俏皮一笑,望着两人道:“哎呀,别这么说嘛,你们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是孤家寡人啊,嗯?”
祝奚也笑着附和:“我也觉得。”
宁鸢:“……”
时妄:“……”
四周沉默,只有枝叶在风中细碎作响。
宁鸢微微眯了眯眼,斜睨了时妄一眼:“……他们调笑我们,你别介意啊。”
时妄垂眼咳了一声,语气极轻极正经:“我觉得……他们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是吧,宁相公?”
“谁是你相公?”
宁鸢挑眉。
“汝妻姓孟名莳,你当真忘了?”
京容与在一旁忍笑不迭,咬着帕子笑得几乎站不稳:“哎呀,夫君你快扶我一把……这山风好大呀,吹得我都站不住了。”
祝奚果断将她揽在怀中,姿态自然,早习惯了她偶尔这般胡闹。
宁鸢轻“啧”
一声,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时妄亦步亦趋地跟上,步伐稳重,语气却忽然低低地落下句:“你若愿意,我也可以天天喂你喝水。”
宁鸢脚步微顿,片刻后淡声道:“不必费心,我不渴。”
“那我渴,”
时妄又慢吞吞补了一句,“宁相公喂我。”
宁鸢轻笑了一声,音调极淡:“那你去喝你祝师兄那壶。”
“他不会让我喝的,人家只给娘子喝。”
“那你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娘子。”
时妄没再说话,只轻轻叹了一声。
叹息里有藏不住的愉悦,像是终于追上了谁的脚步。
山脚下满目荒凉,只有一处背风的石崖勉强能避开寒气。
枯枝残叶堆成的篝火正微弱地跳着焰,火光映着四人斑驳的影子。
京容与半蹲在火堆边,手中挑着刚烤热的干粮,滋味虽普通,却是这几日里难得的闲适。
她抬眼朝对面的时妄、宁鸢二人扬了扬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你们两位之前不是一直一起赶路吗?怎的如此拘谨?”
时妄正低头倒水,闻言手一顿,随即装作未闻,端着水袋缓缓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