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灵说,“直接上赛道就行。”
李玉珀放缓了车速,敞篷缓缓打开,她轻声说:“那时候还是不够浓情蜜意。”
“你还想怎么浓情蜜意?”
秦宝灵无语了,“我们关起门来浓情蜜意成吗,别把全世界当成play的一环。”
李玉珀含笑瞥了她一眼:“哪来那么多网络用语。”
“现在不冲浪你会和社会脱节的。”
秦宝灵道,她说完这半句,暂且不说了,敞篷跑车已经开到了赛道上。
就从这个起点,五分钟之后,她就会因为受不了过高的速度而尖叫,最后下了车,孤零零地站到了赛道旁边。
这次不用了,秦宝灵特地看过仪表盘,速度维持在120左右,对于跑车而言,完全谈不上快这个字。
她不知道,其实盐湖城那天,也是这个速度。
她拼尽全力地想要坐在李玉珀身边,而李玉珀拼尽全力的,不想让她下车。
冬天的风很冷,开了没两分钟,李玉珀又把速度降下来,把敞篷关住了。
这下换秦宝灵不乐意:“你关住干什么,我年轻的时候火力旺盛,这点寒风不在话下!”
李玉珀别过头认真地瞧了她一眼,正要把敞篷再打开,秦宝灵温热的掌心虚虚盖住她的手背,信口胡说:“但是年轻的你可没我那么强壮,为了你考虑,我们还是关了吧!”
跑车恢复刚才的速度,开始一遍一遍地在赛道上飞驰。
当然,是掺了水的飞驰。
车厢很安静,带着行驶的微微噪声,一圈又一圈,仿佛把长长的时间全都压了进去,压成了跑车在赛道上驶过的年轮。
那十六年的天裂从未弥合,也不需要弥合。
她们之间就是有一道长长的天裂,但她们跨了过来……从不需弥补,她们只是跨了过来,也只需要跨过来而已。
“李玉珀。”
秦宝灵忽然说,“讲什么是我软磨硬泡说服了你,其实是你也把我给说服了,根本不用我弥补是吗?在你眼里,从来都不需要我弥补。”
“我们即使分不清,”
李玉珀平静地说,“到了今天,也是谁也不欠谁的。”
跑车开出赛道,李玉珀把敞篷升起来,略用了一点力气,指腹抚过秦宝灵的脸颊:“现在我29岁,你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陪我,我们得好好地玩玩。
上午去赛车场,中午去吃放纵餐,下午去盘山会的温泉,这个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秦宝灵眉眼弯弯:“现在我33岁,要注意代谢,不能吃放纵餐,只能吃一点盘山会的自助了,好可怜。
而且和你在一块了十年,眼光高得不得了,珠宝皮包入不了眼了,李总,您要是心疼的话,再送我一栋房子吧!”
“想得美呢!”
李玉珀笑道,“顶多再送你一件首饰!”
跑车载着29岁的李玉珀和33岁的秦宝灵疾驰而去,车轮碾碎时间,碾过漫长的思念,恨或爱。
通通地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