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珀不动,这头熊自从回来之后,在她面前鲜少有这样的松懈姿态。
她望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笑了,又说了一遍:“去拿热水来,我是客人,你是主人,李总,这又不是我的地方,我伺候你温酒,总不能连水都要我拿吧。”
她话锋忽然一转:“算了,我伺候到底吧,而且我还想看看你到底把冰箱贴贴没贴上去呢。”
李玉珀抬起脸:“胡说八道什么,拿热水能拿到冰箱那里去?”
她站起身,真不愿横生枝节了。
之前她随手把布偶塔可的冰箱贴贴在冰箱上,秦宝灵闪送给她薯条的冰箱贴,她也随手贴上了!
自己的无心之举如果被秦宝灵这个女人揪住,那真是自找麻烦。
她取了热水来,秦宝灵一边哼着歌,一边在温酒器里倒上酒,再倒上热水,用手表掐着时间,两分钟过后,将酒倒到小杯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干杯吧。”
“为什么干杯?”
李玉珀问。
“为最近的和平。”
秦宝灵嫣然一笑。
李玉珀也抿出一丝笑意,两人轻轻地碰杯,各自饮下酒或水。
“别笑。”
秦宝灵玩笑道,“我们都别笑,否则有点像一笑泯恩仇了。”
“痴人说梦。”
李玉珀道,她仍含着笑意,“一笑泯恩仇,你听过比这更可笑的话吗?”
“我没有存那种幻想。”
秦宝灵道,“我就是想,我们还有什么报复彼此的好方法呢?之前就和你讲过,我甚至还给了你一个最好的建议,你怎么捧起来的我,大可以原样毁了我。”
“别再说那种下三滥的方法了。”
李玉珀道,“你要是真心为我提建议的话,就想点别的好招,让我好好地治治你。”
热过的黄酒柔顺醇厚,李玉珀徐徐地想,没关系,她还是等着那种顺手的,轻易的,不刻意为之,然而威力巨大的机会。
二十六年,秦宝灵早拥有了连她都不能轻易撼动的地位,她丝毫不觉得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给出去的东西,就是给出去了,她有给的气魄,无论沦落成什么样子,都绝不会收回。
秦宝灵静静地凝视着她,凝视着她颊边隐隐泛上来的一层薄红:“那方法多着呢,影展的创投会,你可以不让熹宁去,将来影展的项目,你可以不让我参与……”
李玉珀低声笑道:“然后你就见招拆招,根本不用想怎么对付我,我一对付你,你就开始发挥了,是吗?毕竟我动不了你,你也动不了我。”
秦宝灵仍望着她,忽然说:“就是这样才好,我现在站在你身边,谁也不敢看轻我。”
谁也不敢看轻我。
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不是你身边的花瓶,不是那个唯你是从的情妇。
我是秦宝灵,我有权有势,有钱有名,整个中国的人都认识我,没有人再敢给我看脸色。
这样的我,站在你身边,多名正言顺,多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