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成见!
他就是故意的!
偏偏裴烬予这时牢记他的警告了,虚拢在腰侧的手臂像个恶劣的玩笑,每当他要倒向左侧就突然撤力,又在即将失衡时猛地箍紧,绝不多停留半秒。
又一次因为失去重心撞到身后的结实胸膛,季乐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差没给他过目一下早上吃了什么。
他忍不住破口:“有病去看脑科啊,你在这发疯是治不好的啊!”
身前紧握着缰绳的手微妙停顿,眼见前方出现栏杆,凯撒兴奋地呼出白气,马蹄与大地产生激烈冲击,将要飞跃。
季乐安想好了墓志铭。
“够了凯撒。”
裴烬予低声命令,拉扯缰绳的力量在他手中逐渐调整,近乎用粗暴的方式扯回局面。
凯撒甩甩脑袋,在他指引下,终于渐渐放缓了奔跑的节奏,重返平稳的步伐中。
一停下,季乐安迫不及待从马鞍上爬下去,都忘了离地面有多高,好在裴烬予手快拎了他一把。
但过于酸软的手脚还是在触地刹那趴了下去。
季乐安跌坐草地上,浑身力气都没了,除了半趴着什么也不想干。
缓了会,他给自己翻了个身,改为更舒服的仰躺。
看到乌云渐渐散去,太阳悄然爬上天际,湛蓝的天空铺洒开来。
咦?
感觉——
见季乐安不语,裴烬予也不急着下去,随意跨坐在凯撒的背上,一只手心不在焉把玩缰绳,笑意忽远忽近,神色不定。
季乐安的举止很奇怪,明明抱有目的地接近却半口不提,让裴烬予感到不耐。
也因此,他想在今天明确撕开和平的假面。
告诉他无论什么都不可能。
可今天季乐安更加怪异,竟然让贺陉教他骑马。
裴烬予改了主意,把人带上凯撒。
总归吓一吓他让他知难而退。
效果相当不错,裴烬予等着季乐安同其他人一样怕他,少来面前烦他。
他扬起了一个恶劣至极的笑,眼含讥讽,可没能持续多久。
季乐安突然伸手,五指张开举在上方,眼神亮晶晶的:“今天的太阳好漂亮啊。”
第一次骑马就差点飞起来的恐惧消失,他后知后觉感到兴奋,回忆似乎只剩下好的部分,马蹄踏起的草香,飞速掠过的风。
如今微风与阳光同时吻上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对不起。”
季乐安弹射起步,明亮的笑脸凑过来,“刚才我不该骂你的,主要确实是第一次骑马很紧张,你又一下太快了。
但真的感觉不错,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能享受的,好厉害啊!”
裴烬予:“……?”
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道完一个歉,季乐安转头,试探性伸手向凯撒海藻般披散的波浪鬃毛。
凯撒看了他一眼,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