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乐安感觉有眼泪坠着眼尾滑落。
光是听着,他就好难受。
但是他舔了舔,什么都没舔到。
或许是消失了。
“那,与我无关?啊。”
季乐安压抑着,一脸无所谓和平淡:“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好吗?爱是有可能变质的,可能哪天,他们就不?爱我了,比起那样,死在他们最?爱我的时候,不?是很好吗?”
“他们会永远记住我的,想想就很高兴。”
好难受,一点?也不?高兴。
“什么?”
高树重复一遍,完全没想过这个回答。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不?会吧,你不?会相信爱是长久的吧,你这么天真的吗……怎么可能,虽然我和裴烬予现在很相爱,但早晚有一天会分开的,分开之前,我先?死了,他就会爱我一辈子。”
“那才是永远啊,我会成为他的永远。”
季乐安笑着,仿佛胜利者的高高在上。
悄无声?息观察高树的反应,看?到他逐渐崩溃的表情。
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去。
他想要逃走,必须要让高树在能被碰到的情况下?接近他。
而且要是自然的,不?会引起怀疑地?激怒他。
这样他才能在高树情绪最?上头的时候,出其不?意反击。
季乐安开始庆幸自己还算会看?人,他的办法成功了。
这些狗屁不?通的话?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觉得他在胡言乱语拖延时间。
可高树不?是,他是个疯子,他把一切善意转化?为恶意,阴暗地?审视所有人。
还想要别人也一起,证明他是对的。
所以季乐安越是顺着他的认知说,越是离谱,反而越是能让他相信。
季乐安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唯一拥有的翻盘机会。
就是让高树败给他自己。
黑色的浓烟升腾着,火焰越逼越近,滚滚而来,温度更加炽热。
在死亡的步步紧逼下?,季乐安冷静地?和即将崩溃的高树对视,最?后说道:“我真的,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能让我再见到他们一面,谢谢你杀了我,这样他们会恨你,会爱我,永远地?记住我。”
“高树,我才是赢家。”
终于,仿佛能听到紧绷到极致的弦,轰然断裂!
高树本来就浑浊,不?清醒的疯狂神智,在那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他呼吸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眼里刻骨的仇恨冲破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