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道:“你以为我是大殿里那伙愣头青?我只是想说,为一心师侄行功一事,非师弟你不可了。”
铁仲玉振奋道:“早料到这事儿还是得着落到我身上~~这样也好,我若以自身功力为他治伤,便能助祈小弟的玄天无极功突破境界,如此一来,他便无惧于枭帝了!”
萧菁微惊,道:“可是玉哥!祈弟弟功力与你相若,你要助他运功,必须强提自身真力,方能凌驾于他……如此一来,你会元气大伤的,单单是恢复身体便要休养一段时日,而恢复功力更非十天半月的事!”
铁仲玉正色道:“菁菁……你很清楚,救助眼前这少年,便等同于救了世间无数芸芸众生,别说是区区几分真元,便是要我一命又有何妨?”
萧菁娇靥发白,急切道:“可是……可是你……我……!”
她哽住了一直想说出的话,但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何况她也十分在乎祈少君的安危,而铁仲玉和她心照不宣,只是他既已决定要以天下大义为先,儿女私情为次,因此也不多言,以免动摇心志。
只听他道:“菁菁,我拜托你一件事尽量帮帮祈小弟。”
此言看似有些跑题,实则暗含了铁仲玉对萧菁多年情意的一个交代,一个彼此都清楚的期盼待武林太平,他们便能携手归隐。
随后,铁仲玉又交代道:“师姐,菁菁,还有一夕师侄……我行功期间,决不能受干扰,你们三人负责为我尊者。”
一夕大声道:“谨尊师叔法旨!”
萧菁不解道:“明白……不过这里是无极门,还有谁能干扰你?”
铁仲玉惨然一笑道:“看着吧,无知之辈就快迁怒到这里来了!”
玄若幽叹道:“无极门即将发生创派数百年来最大的派内分歧。”
大半个时辰过去,铁仲玉行功已完成大半,只见祈少君虽大汗淋漓,但苍白的面颊已渐渐恢复血色,想必是内伤正在愈合,真气也已归于丹田……
但就在此时,丹房外不断地传来骚动!
一夕一怔道:“师叔,外面……”
话音未落,屋外骚动之声随即归于寂静,但就连身在屋内之人,都已感到令人寒栗的肃杀之气从门框四周渗透进来,因为屋外聚集的无一不是武功精湛的无极弟子!
兜率阁的随侍弟子歧衡走出屋外,登时一鄂!只见二百余名无极门弟子,已经将兜率阁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的几名高阶弟子都聚在门前,一个个横眉竖目,而且为首的竟是玄怀长老!
歧衡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玄怀师伯,各位师兄师姐,敢问何事?”
宿静流恨声道:“歧衡师妹,你让开!我们要找的人在里面!”
歧衡稍稍定神,正色道:“师兄,丹房重地,非经玄若师父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入,你应该知晓门规。何况此刻玄谷师叔正在为一心师兄运功疗伤,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师伯和各位师兄师姐自重。”
宿静流怒斥道:“疗伤?他死了才好!自从一心师弟入门之后,无极门短短时日内便连遭劫难,今日掌门师叔遇刺身亡,又是他夫人所为……正所谓妻债夫还,我们今日非要将他押到掌门师叔的灵前,让他自裁谢罪!”
灵牵上前怒道:“宿静流!你越说越过分了!一心师弟何罪之有,你凭什么要他自裁谢罪?!倘若人人都要为身边之人的罪责受牵连,那我们在场之中还能有几人是门庭磊落的!”
玄垢门下弟子清林道:“灵牵师姐,你好像说错了吧,一心师弟绝非受牵连那么简单,他现在可是身背朝天宫细作的嫌疑!为的是便盗取藏宝图和杀死掌门师叔!试问除了朝天宫,还有哪门哪派会有此动机?!”
灵犀哼道:“是哟!你这么苦苦相逼,我还想问问你有何动机!”
清林不跟她来硬的,斥道:“灵犀,连玄怀师叔都站在我们这边,莫非你想跟自己的师父对着干?这欺师灭祖之罪你担得起么!”
栖松从人丛中走出,转身急切道:“各位师弟师妹,都不要吵了!一心师弟曾与我们患难与共,我深知他们夫妇的为人,这之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栖霞也道:“就是!何况,慕姑娘若真是杀死师父的凶手,也不至于如此陷害自己的夫君,现在一心师弟还吉凶难料呢!”
又轮到灵茵故作恨意道:“哼,说到这个我就有气!那还不是一心师弟自己贪恋女色所致,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现在还叫他一声师弟,那是因为他还未被逐出师门,且不说他已经犯了本门淫戒,而且还是和朝天宫的女人有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无极门的弟子!”
“对!对!无极门中没有这等败坏门风之徒!”弟子们群相耸动!
清林又道:“今日我们来此,不但要让一心……不!让祈少君当着众人之面做个交待,而且还要请求师父和二位师叔做主、将他逐出门墙!”
宿静流大声道:“不错!先不论别的罪责,但今日我无极门决不容这等败坏本门数百年清誉的弟子存在!”
栖松摆手安抚众人,道:“各位冷静点!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倒像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陷一心师弟于不义!前天晚上,一心师弟冒死抵挡朝天宫偷袭、冒死力战枭帝,又怎会是朝天宫的奸细?还望诸位师弟师妹们,切勿冲动行事,以免铸下大错!”
栖霞接着道:“就是,你们也不过是猜测,你们谁亲眼见到慕姑娘刺杀掌门师尊了?又有什么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一心师弟是朝天宫派来的的奸细?”
宿静流切齿道:“栖松师弟、还有栖霞师妹!你们二人可是掌门师叔的嫡传弟子,如今你们的恩师被人杀害,你们竟然还在为有罪之人开脱,试问你们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掌门师叔么!”
栖霞娇叱道:“宿静流师兄!你别一再含血喷人,我们就事……!”栖霞尚未说出“就事论事”四字,便被栖松一手拦住,虽然他们两人在派中极有分量,又深信祈少君的为人,以他们此刻的立场,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宿静流叱道:“栖霞师妹,你想说‘就事论事’对么?好!掌门师叔的死因姑且不论,我再问你们……本门师弟一心触犯本门淫戒,你们说该不该罚?!”
一夕突然冲出丹房外,怒斥道:“你~胡~说~!!!你……你凭什么说一心师兄犯了淫戒?!”
宿静流道:“何须我说?很多师弟师妹们都看到了!”
灵茵娇哼道:“不错~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们还看到他们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唱双簧~玩苦肉计~差点就把我们全派的人骗得团团转了~大师兄、大师姐,你们可是本门万千弟子的表率,纵然和一心师弟私交甚好,也该分分孰轻孰重,以免受他人连累、被人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