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剑客道:“很好,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了吧?”
祈少君道:“因为你手中之剑只是陪衬,真正的剑……是你的剑心!”
黑衣剑客冷冷道:“不错,剑心便是心中之刃!我的心剑不饮血,就无法安宁。”他语气更冷道:“所以,你自己也说:‘一剑出鞘,必见生死’,我的剑已经出鞘,你有所觉悟了么?”
祈少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黑衣剑客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祈少君道:“你不想杀我。”
黑衣剑客似有微鄂之情,但所戴的面具掩盖了他的表情和内心,只听他冷然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祈少君道:“因为我已经说过,这把剑不过是陪衬,是否要杀我只取决于你的剑心,你的剑上没有杀气,你的剑心也因为前一刻的杀戮而平复,剑上纵然再染了我的血,也抚慰不了你的高处不胜寒的剑心。”
冷如寒冰的黑衣剑客突然大笑三声,笑声刺耳、也充满萧瑟落寞……
只听他笑毕后,沉叹道:“不错……不错……我的剑只会杀三种人,一是我想杀的人;二是值得我去杀的人;三是对我不利的人。”
祈少君道:“也就是说,我不在这三种人之列。”
黑衣剑客道:“不错!不过十年之后……也许用不着十年,你有希望成为我想杀,也更值得我去杀的人。”
“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话音未落,黑金色的身影已冲天而起,转瞬消失在苍翠的林木后,语声仍在山林间飘荡着……
骇于对方的绝顶轻功和绝尘剑法,祈少君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也不知道刚才面对着那把“杀人的利剑”,究竟从何而来的胆气。
他也在思付着:“难道他是在渴望一个能够与其论剑的对手?”
所以他怔住了,连有人来到他身后都未发觉……
“嗨……嗨嗨!臭小子!”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豁然一惊之下,反手一招抓向身后之人的咽喉!
但对方似也非等闲,举招格挡、擒拿住对方,但祈少君中途变招、由刚转柔欺向他左肩,但对方也随之跟进,瞬息之间,你来我往拆解了九招……
“臭小子你疯了!连老子都敢打!”原来是义父云锵
他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微鄂道:“爹?您怎么来了?”
适才,云锵见祈少君迟迟未归、于是便走到寨门口遥望,他功力深湛、耳目聪灵,刚走到寨门外就远远闻听山道上有打斗的声音,大惊之下,心知必定是儿子遇险,立刻伙同全寨弟兄赶来救援……
云锵忧心祈少君的安危,冲在最前面!
但他们火急火燎地冲杀过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原本郁郁葱翠的林道上,鲜红的血更衬托了山道上的翠绿,也多了百余具蒙古兵的尸首,这阳光明媚的山道也顿时令人感到一股阴森肃杀之意……
邱三思道:“刚才的声音……好深厚的内功。”
牛三伯检视着蒙古兵的尸身,骇然道:“好厉害的剑法!”
大伙都检视了一番眼前的情形,看到那些蒙古兵脖子上的无血剑痕,剑痕上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剑气和杀气,无不怛然失色、心房颤动!他们闯荡江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凌厉的杀招!
赵四叔额上也渗出了冷汗,道:“世上……有这样的剑法么?”
云锵惊悸之余,沉声问道:“少君,究竟出了什么事?”
祈少君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邱三思心细如丝,掠须道:“大当家的,这个百夫长的确是个生面孔,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那个黑衣剑客只怕……”
云锵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浓眉皱得更为紧蹙……
众人搜遍了所有尸身,除了银两和官府腰牌,并未发觉什么异常的事物,但祈少君年少心细,从义父和二叔那两张愁云密布的面容上,不难看出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尽管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所以他插口道:“我当时也觉得有些蹊跷,官府就算要带兵围剿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当时我就是想逼问这个百夫长到底受谁的命令,谁知我偶一不慎,便遭了他的暗算……”
邱三思道:“那么,那个黑衣剑客又是怎么回事?”
祈少君摇首道:“谁知道呢,搞不清他究竟是敌是友。他的剑法简直不可思议,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而且他居然没有取我的性命。”
这最后一句话触动心弦,众人都为祈少君的险死还生捏了一把汗……
“你能保住一条小命,真该好好烧烧香了!”云锵怒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