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整场饭局,除了刚开始他还掌握着主动权,后头有一大半的时间,他都在被对方牵着走。
即便中途有几次自己占了上风,可对方稍微不经意地转个话,就将主动权给夺了去。
阎弗生从来没有被这样牵着鼻子走过,归根结底,还是太着急,明明吃饭之前他还自我警醒,切莫沉不住气,谁知辣味一上头就什么都忘了,他心里难得升起了懊恼。
敬云安这种脑子聪明,欢场又油滑的千年魅妖,和从前见过的所有小怪都不一样,阎弗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告诫自己,眼下却还是不得不再给自己念叨一遍紧箍咒。
好在咒语还算有效,后头他没再犯之前的错。
那两道菜上来后,两个人虽然仍旧有来有往,却也没有谁再过线,算是为这顿“明争暗斗”
的饭局,画上了句号。
临要出门前,敬云安丝毫没有谦让地,主动向阎弗生示意了收银台的所在。
然后在阎弗生去结账的时候,自己披上外套先一步走出了店门。
站在城市的路灯下,他深呼吸过两回微凉泛暖的夜风,而后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点燃了那支憋了好久的香烟。
第22章道与魔First
付过钱后?,阎弗生瞥了眼账单上各个菜的价位,这?才?真切地明白了,先前敬云安那句“不能看?表面”
的真实含义。
不过,菜的味道很好,师傅的手艺和店内的服务确实值得上这?个价,阎弗生将小票捏成一团,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走?出店门?,他转头看?向街边。
路灯下,那人一手插兜一手夹烟的背影映入眸中,得体的西?装包裹着高挑的身躯,侧边的衣褶从肩胛顺下,由宽到窄地收在腰间,勾勒着男人成熟且曼妙的腰臀曲线。
不时有青白的烟雾自?腰侧及唇边荡出,飘散在舒缓的夜风中,给本就?引人遐想的背影,更添出一份迷蒙的诱惑。
阎弗生越看?越感到心痒不已,忍不住抬脚悄悄朝对方靠近,走?到背后?时伸出手,试图从其身后?穿过手臂而揽上对方的腰身。
然而不知是敬云安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还是早先便有防备,插兜的手向后?一抽,手肘直接顶在了阎弗生的胸口,将意图不轨之人给推开?了。
“啧,”
阎弗生失望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玩味,“敬教授是天生对我有感应雷达,还是专门?为我在背后?长了眼,这?么小心翼翼都能被你察觉。”
敬云安在他要摸上自?己的手臂前,收回了手,深吸了口另一只手中的香烟后?,说:“不巧,学?生时代练过两天防身术,虽然年久失修大多?数时候不灵,但唯独有歹徒靠近时,会特别显灵。”
阎弗生哑然失笑,“您这?是防身术还是巫术啊,时令时不灵的。”
“说不好。”
阎弗生再次轻笑,从路沿石上走?下,转到他身前,“依我看?,既不是防身术也不是巫术,是妖术,迷惑人心,摄人阳魄,取人精魂的邪恶妖术。”
焰红因抽吸在两指间一瞬明灭,敬云安微微垂眸望着他,夹烟的手略微挪开?后?,盈满唇齿的烟雾便被直直地吐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阎弗生下意识眯起了眸,隔着睫羽的淡影与烟雾的迷蒙,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晚风清幽,片刻便将缭绕的青烟吹散。
然而狂热的躁动却?因此腾起,只见阎弗生眼睫一掀,手便瞬间伸出落到了对面人的颈后?,虎口紧扣着他的腺体将人拉到了跟前。
敬云安的动作也丝毫不让,拇指几乎同时压在了对方突起的喉结上。
掌心的温度自?颈后?熨烫着敏感的腺体,拇指的力道自?喉间挤压着脆弱的喉结。
短兵相接,难分伯仲,势均力敌的二人在无声中互相压制,彼此威胁,将濒临毙命的痛苦与不安,毫不留情?地倾注到对方身上,逼迫着另一方投降。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在死寂的沉默与较量中被一点点拉近,喉结的软骨因挤压而变形,气管的缝隙越来越狭窄闭塞,疼痛与窒息侵袭着咽喉与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