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很短暂,提琴手收起琴的?时候,身后推来了一辆纯白色的?餐车,上面放着一个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蛋糕的?出现让害羞的?人更加想要埋头了,裴陌阳却拉着他的?手让他吹蜡烛许愿。
在服务员与提琴手的?起哄与祝福下,那人终于迅速许了个愿,然后吹掉了蜡烛。
一阵短暂而无?声的?鼓掌后,双人的?雅座前终于恢复了平静,两个人面对面继续吃起了可口的?晚餐。
阎弗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敬云安还?挺喜欢吃蛋糕,甚至还?喜欢这样烂俗且让人尴尬的?仪式。
真是俗透了。
然而就是这样烂俗到入不?了他眼的?仪式,让裴陌阳当?天夜里上了九亭诗韵的?单元楼。
阎弗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间里,对方是否有上去过,但他很清楚的?是,他再也不?是唯一一个能进那扇大门的?“野男人”
了。
甚至,没过几日,他也不?再是唯一一个会和敬云安一起去城北的?人了。
和总是等?在楼下的?阎弗生?不?同,裴陌阳会和敬云安一起上楼,或许还?一起打扫,毕竟每次下楼,他都会帮他提着垃圾袋,然后再坐着同一辆车离开。
阎弗生?看不?到拥有他们两个人的?车厢里是不?是冷如冰霜,但他很清楚地看到,敬云安上车时的?脸上是有笑容的?。
阎弗生?不?知道裴陌阳是否已经不?再纠结于赢不?赢,但很显然,那个在酒吧里鼻音浓重?,情绪濒于失控地喊着赢不?了死人的?人,已经走在了他的?前头。
尽管当?他再次敲响十一楼的?房门,敬云安还?是会让他进门,还?是会在他的?百般纠缠下,让他爬上他的?床,但有些东西似乎在无?形中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不?论阎弗生?如何去屏蔽,都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那些个他知道抑或不?知道的?裴陌阳能进家?门的?日子,那些个混乱而不?堪的?深夜里,敬云安是不?是也允许对方像自?己这样对待他了。
是不?是也会承受不?住地扯破一张又一张床单,是不?是也会兴奋到浑身颤抖。
某种?扭曲而丑陋的?东西,像沙漠深处的?顽强荆棘,为了汲取那点滴的?水分,在阎弗生?的?心里向下疯狂扎根。
直到捅破界限,寄生?在肉躯之内,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得越来越茁壮,越来越蓬勃,一步一步地侵袭上人的?大脑,控制住人的?神智。
于是,在那个燥热濒临极限而势不?可挡地爆发的?瞬间,阎弗生?俯身用力掐住了敬云安的?下颌,双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汗珠与声音一起颤抖:“敬云安,你爱我吧……”
汹涌的?潮热冲上颅顶,袭遍全身,敬云安的?眼神因?一瞬间的?空白而变得迷离,难耐的?清泪从?眼角滑落。
窒息式的?性快感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快乐,它会让人抑制不?住地抓狂,大叫,丧失理智,大脑陷进一种?堕落的?死寂,然后进入绵长的?真空状态。
直到真空被打破,一切快乐慢慢消匿,感官开始恢复。
四目仍旧毫寸不?移地相触着。
敬云安下意识吞咽过,平缓了粗喘:“什么?”
阎弗生?微微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浓郁的?气息在彼此的?呼吸间回?荡,诡异的?沉默挤压着昏暗的?房间,周围开始变得越来越闭塞。
许久……
“阎弗生?,”
敬云安睫羽微眯,“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没有。”
阎弗生?翻身仰躺在了旁边。
烟与酒的?气息,在不?知不?觉间化成了黑暗中两缕可见?的?青雾,在天花板的?下方互相较量着纠缠。
从?敬云安嘴边溢出的?呼吸,像是一道无?情的?铡刀,将那浑浊的?缠绵劈断。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