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克制忍耐。
卫泱透过窗缝,目送沈识珺回了东偏殿。
“我知道你很想念沈姑娘,你不必太心急,明日你俩有的是工夫说话。”徐紫川说。
卫泱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徐紫川,你没听到方才玉竹称呼识珺什么吗?是长兴伯。我觉得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叫识珺留在宫里做女官,若她没有做上女官,也就不会被樊太后选到身边去,也就不会被搅进这些麻烦事中。这女伯爷的名号是前无古人,是荣耀万分,可只要一想到识珺得到这个名号背后,竟藏着某些人见不得光的卑鄙目的,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你喜欢自责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徐紫川望着卫泱,柔声说,“当初是沈姑娘跪求你,容她留在宫里做女官,这是沈姑娘自己的选择。卫泱,你以为你当初阻止了沈姑娘,不许她留在宫里做女官,今日她便会对你感恩戴德吗?这人啊,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沈姑娘是,咱们又何尝不是。”
徐紫川的话,让卫泱感触良多。
他们,不独他们,这世上有好些人不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吗?
这或许不能叫傻,而是叫执着。
“卫泱,我曾与你说过吧。太为旁人着想,自己便会很累。往后我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只是一点而已,不会有人怪你的。”
“徐紫川,你放心,我会好好整理一下我的心情。”卫泱说完这句,便倚倒在徐紫川怀里,“我好困好想睡觉。”
徐紫川抬手摸了摸卫泱的头发,原本湿乎乎的头发,眼下已经干透了。
徐紫川捧起卫泱的脸,轻轻的吻了吻卫泱的额头,“做个好梦。”
……
大概是因为身上太累太乏了,卫泱这夜睡的出奇的熟。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睡醒以后,卫泱没急着喊人进来伺候,而是静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自行起身。
卫泱从前并不觉得,但眼下她却忽然觉得她这间寝殿真是太大了。
大到叫人不安。
卫泱忽然好怀念住在山居的日子。
从前住在山居的时候,她每日一早起来,一走出房门就能看到徐紫川在小院里忙碌的身影。
那真是一段极其闲适安逸的日子。
对了,这个时辰徐紫川也该醒了。
这样说虽然会让人觉得有些矫情,但一夜不见,她对徐紫川就甚是想念。
卫泱想着徐紫川,也没心思再赖床,便起身下地走殿内的小门向徐紫川住的偏屋走去。
谁知去到一看,徐紫川竟然不在房里。
尽管知道这宫里不会有人敢与徐紫川为难,徐紫川不会出事,但见不到徐紫川,卫泱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发慌。
她必须得赶紧确定徐紫川究竟去哪儿了。
见长公主穿着寝衣就跑出来,守在殿外随时恭候差遣的宫女们都吓坏了。
只道外头冷,请长公主回去殿里。
卫泱也觉得自己穿着寝衣就跑出去的举动有些唐突,于是便听了宫女们的劝,回到寝殿内。
刚回殿内坐下,卫泱就急着问:“你们谁知道徐郎中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