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不幸遇难,尸体被冲入江中,无法核实身份的。
也有在灾后,不顾百姓安危,只管携家眷逃命的。
卫泱也是人,她明白人大都是贪生怕死的。
就连草履虫那种单细胞的生物都懂得趋利避害,更何况是高级的人呢。
那些官员和衙役们在危急情况下,选择抛弃百姓保全自身,是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卫泱能够理解那些逃跑的官员和衙役们想要活下去的心情,却恨他们只顾自己活下去,而无情抛弃百姓们的做法。
就因为这些人的擅离职守和不负责任,救灾工作未能在大水过后及时并有效的展开。
那些本应能活下去的百姓,因此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卫泱想着,心中既愤恨又觉得悲哀。
对那毅然决然留下,主动接过主持救灾工作重担的州同知郭崇英又多了一丝敬意。
尽管隔着道帘子,但卫泱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跪在她面前回话的州同知郭崇英。
眼前的男子比她想像中的要年长,已年近不惑。
与印象中打扮得体,衣着讲究的朝廷命官的形象不同。
眼前的郭同知一身皱皱巴巴的官服,蓬头垢面,一脸憔悴的跪在地上。
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叫人看了十分痛心。
面对这样的郭同知,卫泱哪还能端坐在帘后摆架子。
她当即起身从帘后走出,亲自上前将郭同知扶起,“郭同知辛苦了,我代朝廷谢你在灾后为惠城百姓所做的一切。本公主一定会竭尽所能,鼎力相助,助惠城,助沥州度过眼前的难关。”
那郭同知听了卫泱的话,既激动又振奋,“微臣代沥州百姓谢长公主出手相助。”
“该道谢的是本宫。”卫泱望着郭同知温声道,“告诉我,我能为沥州的百姓们做些什么。”
……
“太…太后,大事不好了!”梁来喜一路小跑,忙慌慌的进了书房,正撞见樊昭与翟清正凑近了脑袋,十分亲昵的在说笑。
见梁来喜突然闯进来,樊昭自然不高兴。
她当即敛了笑,一脸不悦的问梁来喜,“天塌下来了值得你如此慌慌张张?”
这两年,梁来喜早已习惯了樊昭的疾言厉色。
梁来喜侍奉了樊昭有二十多年,晓得他家主子一向都不爱笑。
尤其是两年多前,灵枢长公主迁去江州以后,太后就更不爱笑了。
如今在宫里,太后就只有在对着翟清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模样。
面对樊昭稍显不耐的质问,梁来喜尽量冷静的回道:“回太后的话,灵枢长公主去沥州救灾了。”
“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的事,长公主的亲笔信刚递到皇上手中。听说信上写着,当皇上收到信的时候,长公主殿下已经身在沥州。灵枢长公主这是先斩后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