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
谢亭良久才找回语言功能,她觉得自己不该和人谈论这话题,该是反感的,可实际上,她只是说:“看了点儿。”
甚至,她知道自己这么回答不是因为害怕宁寂,单纯只是:想。
宁寂像是不察她的诸多心思,自顾自道:“看完。
适当出去走走,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谢亭自方才起就筋骨僵硬,闷声答:“嗯。”
宁寂留了一句“我上楼了”
,而后起身离开。
她走开三米有余,谢亭紧绷的肌肉才缓慢放松下来。
“对了。”
宁寂忽然回头。
她又定在原地,嗓子也有些紧绷,问:“怎么了?”
宁寂没答,而是先就她略干涩的嗓音进行了调侃,嘴角有些许笑,不疏离,有些亲昵的意味,像是亲近的人开玩笑。
“紧张什么。”
谢亭轻咳,狡辩:“哪儿紧张了。”
宁寂稍稍挑起眉梢,没跟她争,转而答之前的问题:“你既然跟她不一样,那也没必要照着她的方式来。”
她语气如常,只是没了对外时的莫测,往常对“谢亭”
的冷淡。
“来都来了,别束着自己。”
谢亭没由来感受到了她的温柔,破天荒的强烈,像是身处春日里锦簇花团之内,数不尽缠不清的馨香将自己包裹。
或许十八岁的身体还是有影响的。
她又想将这情绪一股脑推给激素。
成年人了,谁还会被花言巧语骗到。
她想着。
可如果当真不动容,为什么又会陷入对所谓激素的质疑?
宁寂没有占据这馨香又难挨的时刻,安静离开了,留她一人独处于这不好为外人看到的时间里。
这是成年人的理智、温柔,以及体贴。
良久,谢亭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跑到门口,对着门外渐欲登场的夜色发呆。
这有什么,她不断劝说自己。
这没什么,你自己也知道就是矫情。
所谓的隔阂感,所谓的异地人,所谓的融入不了。
不都是矫情吗。
她问自己:是吗?
弯弯的月牙无法给她答案,只是安静地洒落遍地银辉,在灯光落幕的漆黑大地留下零星温柔。
至少,她骗不了自己,的确有人发现了这深藏于水面下的矫情。
也许是因为昨晚没控制好,才让宁寂发现的。
她开始恶狠狠地抨击昨晚的自己。
可又忍不住想,宁寂怎么就能精准抓住她不小心露出的尾巴呢?
这问题很没意义。
她其实知道宁寂心很细,一周前的晚上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