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女孩儿眼眶中的水光流转,然后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最后在老师到来之前,离开教室。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流泪。
她只是想来上课,但她的身体离开了教室,去到教学楼外的小广场。
空旷的场地是风的游乐场,吹得她浑身发凉。
身体于是又属于她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等待再次交出自己的控制权。
走也没用,身体要来这里,她走不了。
几分钟后,一个男生怒气冲冲地走来。
他抬起粗糙的手掌,将她方才所做之事如数奉还。
常引想:啊,又动不了了。
脸颊生疼,眼眶脱离控制分泌出眼泪。
她却诡异地感受到了轻松:真好,也算是还回去了。
哪里要哭,她简直想笑。
男生说: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诸如此类。
她的身体充当着一个深情款款的、执着到不正常的人,她安静地旁观。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深情至此,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同学、爱情,总非必要,名声毁了也就毁了。
安静地看着他们拉扯半天,男生离开后,控制权回归。
她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脸颊,热、疼。
风拂过,夏天总归还没到,她又觉得有点儿冷了。
第二小节课已经过去了一半,回教室也没用。
她环顾四周,最后选择了回家。
家里到底是私人场所,发疯也没人管。
她不想多一次在图书馆发病的经历。
回去没多久,妈妈打电话说中午过来。
她对着满是玩偶的房间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其实谁也不想见,独自待在私人领域是她最舒服的时间。
几分钟后,窗户中映出的人影逐渐远去。
她做了一些符合妈妈口味的日常菜,多加糖的番茄炒蛋、蒸得比较干的米饭,等等。
红色的汁水淋在洁白的米饭上,金黄的炒蛋散落其中。
算着时间,等门铃响起时,她把饭菜端上餐桌,去开了门。
妇人眉宇间有些怒气,常引只瞟了一眼就挪开视线,没有正对她,自然也看太清,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