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便抓住俞珠的双手,往两边大力扯了两下。
俞珠痛得大哭。
夫子才教她:「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这样扯它,蝈蝈也会痛。痛起来,和你没什么两样。」
兰溪护主心切,就要冲上去把俞珠从夫子手上夺过来。
两个小丫头,哪里斗过一个成年人。
被夫子按着头,半步都近不了。
夫子问俞珠:「这是谁?」
小小的俞珠理智气壮:「这是我的丫鬟,我是她的主人!」
就连兰溪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夫子却说。
「不对,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们没什么区别。你不高贵,她也不低贱。她靠为你做事换取安身立命之所,你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你不能把她当奴才看,她是和你一样的人,懂吗?」
俞珠朦朦胧胧的,只记得夫子很凶。
大概是因为夫子太凶,这话她也记了好多年。
可夫子说得太理想,俞珠真想告诉夫子何止是兰溪会被叫做奴才,就是她这样没有家世的,在宴席上也多是端茶倒水的活。
世人捧高踩低,仅凭她一个,只能守住自己的良心。
夫子还教了什么?
要听父母的话,太阳出来要晒被子。
说话要留三分,不要戳别人的痛处……
太多了,俞珠的脑袋愚钝,记不住那么多。
她只能随心去做。
俞珠推开耳房的门,见被褥只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兰舟蜷缩在里面,微微喘着粗气。
鬓发湿漉漉,贴在那张惨白的小脸上。
见了俞珠,她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俞珠慌忙按住她,要去请府里的大夫。
兰溪只能拦着,这病就是她们的手笔,如果请大夫就暴露了。
她只能咬着唇,「我已经禀报福嬷嬷了,待会会有人带她去看病的。」
俞珠嗯了声,瞧见兰舟的的脖子手臂上都长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担心道:「会不会是出疹子?」
可按理来说,分来的人都是出过了的。
不然叫王府的主子们瞧见多埋汰啊。
兰溪把话往大了说:「可能是什么怪病。」
她哄着俞珠:「您看也看过了,快回去吧!」
俞珠只能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一定要让福嬷嬷多关照。」
为了这事,俞珠一整个下午心情都不怎么好。
福嬷嬷很快就派人把兰舟接走,还说明天再给她分一个小丫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