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陪着你去。”
玉侬喜笑颜开,鞠躬表示了感谢,乖巧地跟在女兵身后。
任谁也没想到,地牢居然在茅房旁边,侧面的地砖撬开了顺着梯子往下走,需要穿过一长段暗无天日的廊道,地面角落长了青苔,偶尔还有飞鼠窜过,地砖黏腻腻的,走在上头有种难言的寒凉从脊背升上来。
“姓周的人是真狠,动用私刑,排除异己,这些年生生把一座城变成的自己的,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还关着两个人,还是从前大户人家的老爷。”
忍着不是大喘气好一阵,才走到一处监禁的区域。
“姓周的,你还说我,要不是你股东孙铁,我他妈的能走上这条路?!你那时候到底给孙铁吃了什么汤药?”
“呵!我只说,按我说的把那些流民解决了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每次不仅有丰厚的报酬,事成之后让他在副官面前露脸,进军营开始就是官。”
千旺嗤笑着摇摇头,“那个蠢货居然信了?”
周老爷也笑,双眼瞪得通红,“你就难道没信?还不是积极的卖命,还敢越过我去和副官谈判,你活腻了是吧!”
千旺后退几步,从喉间挤出一口浓痰,喷到周老爷脸上。
“行了,别得意了,咱俩现在都在一个牢房里待着等死,还给我成什么威风?”
这个举动把周老爷气得不轻,肥肥的手颤着,接连抖动,想尽了毕生所学的脏话,生殖器,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但在千旺这样在乡土间摸爬滚打起来的人面前,这些话远没有那么难听。
“骂人都每个水准,你这个老爷,光吃肚子长肥肉,脑子是一点不长。”
女兵都想去捂住务农的耳朵,实在太不堪入耳,女同志听这些话怎么能行。
但真的捂起来好像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女人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地牢里光线昏暗,但千旺还是认出了玉侬。
“呦!你啊!”
玩味地朝着她望过来,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当时放你走真是我犯蠢,真是不应该,让自己轮到让你审判我。”
说罢,一屁股坐到地上。
“孙铁带着你们骗人那次,男的都送到哪里了?”
千旺干脆闭上眼一言不发,任凭玉侬想尽了办法,对方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不知道。”就没了办法。
女兵也替她揪心,碰上一个如此无赖的人,难对付难沟通。
“你的部下知不知道是你杀了孙铁?需不需要我告诉她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因此告诉我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
千旺摊手,“无所谓,能让他们开口是你的本事,我不接受你的询问,就这样。”
他笑着,躺倒在地,甚至轻声哼起了歌。
玉侬和女兵对视了一眼,知道从千旺嘴里是肯定在问不出来什么了。
转而将目光转向周老爷,“周老爷,孙铁那一批的去向你肯定知道,所以,那一批的男人都去了哪里?”
“他不说,难道我就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