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脸上满是感慨:“是啊,差不多那么久了”遇刺后那半年,小弟待在老南昌养伤,毫无作为,全都是华北武林人士和军中故交暗中帮小弟调查行刺真凶,半年后小弟开始有意识地逐渐收拢、甄别、吸收情报人员。在信得过的几个弟兄领导下。一步步发展壮大了华北、东北的情报组织,规模一度曾达到上千人,还控制了若干外围组织,并制定许多应对预案,为的就是防止东北军一溃千里后让日本人获取暴利,充实其国力,壮大其野心。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九一八事变那天,我们的牺牲很大,由于盲目扩张带来的情报人员素质参差不齐,许多行动还未展开便失败了,许多辛苦建立的情报机构被连根拔除,那些投效的外围组织更是一哄而散。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有许多弟兄深入街头巷尾工厂农村,捣毁厂矿机械。焚烧农田庄稼,并鼓动老百姓南下,想留给日本人一个空空如也、一贫如洗的东北,所以才会有去年年底那一波规模空前的难民潮。可惜啊,我们的计划虽然周密,但并不全面,我们还走过高地估计了张少帅的能力,他几乎不放一枪一炮便把价值上亿的兵工厂、能装备十个步兵师的全新库存武器、大批车辆火炮、三百余架飞机全都扔给了如狼似虎的日本人,我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地方会如此轻易被抛弃,后来想再破坏也来不及了,还平白地送了许多弟兄的性命。
再后来,随着日本人对东北加大兵力投入控制日严,破袭行动逐渐取消。东北的经济和民生也慢慢喘息恢复过来了,说到底,还是日本人捡了大便宜啊!”
戴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原来去年九一八后东北的那场大乱,是你麾下的弟兄干的?我说怎么江南集团会未雨绸缪,居然在东北难民南下的沿途设立粥棚和救济站,真相竟是这样”想必这次行动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收获会更大吧!”
安毅叹息一声:“希望如此!今天沈阳的这一声爆炸,我也不知道费了北方弟兄们多少心血和汗水,目前还不清楚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可小弟已经预感到正在进行的各项行动充满了危险,很可能不少行动又会失败,甚至还要付出弟兄们的一条条性命。因为”我们刮练有素的特工人员数量实在有限啊!大哥。你我都加把劲,希望我们的努力能弥补些什么。”
戴笠点点头:“明天我回南京去,复兴社正式挂牌成立了,校长通知愚兄尽快赶回参加仪式并主持部门工作。你这个监察干事恐怕不能出席了。毕竟你是带兵的将领,要待在前线才行,你要是走了就乱套了。对了,校长知道这次爆炸是你策划的吗?”
“不知道,小弟原本只是建议对日寇和汉奸据点发起隐秘而猛烈的骤然袭击。和上海战场呼应。没想到北边弟兄们干得这么漂亮,不过,大体计划校长是知道的,上次离开南京之前,小弟已经将报告秘密递上了。”安毅回答。
“很好。这样愚兄就放心了,否则有苦劳没功劳可不行,虽然国仇家恨是主要的,但是有功绩就该有奖励,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励和壮大,北边的那些干将需要重赏才行!”戴笠笑道。
安毅点了点头,看到众将络绎站起来知道大家都要回营,连忙将张治中等人送到林子外的停车处,与俞济时和王敬久低声交谈几句,随即挥手告别。
回到的下指挥部,安毅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东北地图发愣,嘴里喃喃而语。无,比牵挂:“五亮、寒松小弟感激你们啊,”
“报告司令,北平来电,”
第六九六章 遍地烽烟(二)
夜点,北平顺圭府,东北军司令少帅送走秘密前来打探消息的日军特使,满脸疑惑地走近中院东侧的偏殿,看到众将站起来。连忙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大将王以哲低声询问日本人是否来威胁咱们?少帅哼了一声说他们还没这胆,接着询问坐在下首的山海关守备司令何柱国:“铸戈兄,你那边有何消息?”
祖籍广西容县、毕业于保定六期和日本士官学校十一期骑科的何柱国九年前就已是东北讲武堂的教官,数年来兢蓖业业,忠心耿耿,以其扎实的军事水平和低调宽厚的作风深得张家父子器重,北伐后期东北军被打败,张作霜被日本人炸死,李宗仁和白崇禧多次恭请这个广西老乡回到桂军一同打天下,何柱国都婉言谢绝不为所动。
此时听少帅询问自己。何柱国站起来低声回答:“还没查出任何线索,从爆炸的效果来看。使用的定是用炸药,而且爆炸者非常专业,很可能是咱们流散在关外的某部弟兄干的,可惜的是,没炸死张海鹏那个白眼狼,沈阳方面的密电说,张海鹏在会议开幕时讲了几分钟话就提前走了,恐怕今后再想收拾这个叛徒就不容易了。”
众将一片嗟叹,张海鹏是张大帅的结义兄弟,在东北军中地位很高,少帅见面前得叫他一声叔,众将见面得恭恭敬敬呼声前辈,如危难关头他利欲熏心,竟然率领数万东北军旧部投降日寇,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当上了伪满政府的东北边防保安司令,反过来镇压原东北军弟兄风起云涌的抗日行动。
少帅也非常遗憾,脑子里不禁浮现九一八之后的惨痛损失:由于他错误地判断,留在东三省的十六万东北军将士和五万余警察、保安部队几乎没了一半,六万官兵投靠了日本人,成为变节的可耻汉奸,十万左右的将士在数千日寇的追赶下作鸟兽散,逃进关内回归部队的不到七万人。
更为要命的是,九一八事变给东北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和巨大的损失,无数房屋、工厂、矿山、村庄和庄稼被焚之一炬,全部电话、输电线路被破坏,大量官私财物被掠劫一空。据军部不完全统计,仅官方财产损失就达到十八亿元以上,而军械、弹药等物资由于各部采取的不抵抗政策损失更为严重,被日军占去的各种被服、粮油等不尽其数。少帅用十年时间苦心经营的东叱空军装备齐全的二百六十二架飞机,如今已被日军涂上膏药标志,用来轰炸奋起反抗的各路武装、对山海关和北平一线进行不间断的空中侦察,各部弟兄望着天上的飞机心在滴血,这一切,成了少帅心中永远的痛。
张学良侧后,坐在椅子上低头记录的李寒松望了一眼沮丧的众将帅,再次低头默默无闻的工作;因军官奇缺,少帅又对军中前辈级的老资格将领越来越不听话一直暗中防备,半月前再次提拔一批年轻将校予以重用,李寒松也在少帅的慧眼之中,离开军官教导团的位置出任军机处上校科来
与此同时,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的华丰商行后院的洋楼上。侯五亮与怀孕三个多月的妻子陈静也无法入睡,读完安毅发来的长长电文,侯五亮手捧浓茶,缓慢地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副手身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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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给王毓麟、关满江二兄致电,暂时取消对长春、旅顺两地日桥区的袭击行动,何时开始等候通知。”
“是!”
精明的助手潘定枫转身下楼。
陈静上前拉过丈夫的手:“五亮,老大并没有命令咱们取消行动啊,你为何做出如此决定?”
侯五亮轻轻挂住妻子开始逐渐浑圆的腰部:“老大虽然没明说,但是我明白他的担忧,王毓麟和关满江两位大哥手下都是些急得眼睛充血的东北军旧部,没有一个接受过专门的特种作战练,我担心他们袭击成功也无法脱身,造成不必要的重大伤亡,并由此而给日本人抓住把柄留下隐患。
明天我让定接亲自去一趟旅顺,定愧原本就是骑一师情报科副科长,又在南昌接受二十余名中外教官三个月的特,表现最好,得到教官们的一支推荐和器重。有定损去,我就放心多了。”
说到南昌,陈静满脸忧愁:“五亮,你真要让我去老南昌生孩子吗?”
“不但你要去,七嫂母子俩和两个老人都要去,我家里老老小小也都会迁过去,舅舅家所有的年轻一辈也都去,否则一旦形势恶化就来不及了。老大这次趁泓沪交战和法租界爆炸房价猛跌的机会,秘密派遣麾下商会弟兄购置了数百万房产,这笔巨额投资中我和寒松都有一股。老大已经在法租界的江南路给咱们准备了两栋带花园的新洋楼,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与老大的毅园只有百米距离,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也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