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看来什么事你都有了充分的考虑,真是难为你了,”
赵瑞走出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拉住安毅的袖子停下,盯着安毅的眼睛严肃地问道:“等等!你刚才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你的二十四军参谋长,负责军事这一块,就算第五军团不被取消,我也只是你的司令部参谋长,从来没有涉及什么民政事务,你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安毅莞尔一笑,认真地看着赵瑞:“除了军事,难道你就不愿意多了解点其他领域的事情?仗总有一天会打完,我们这些军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军队,难道你想学那些寓居上海租界、天津租界的各军遣散将领一样,天天打麻将喝酒闲聊,干不来任何有益国家民族的事情吗?”
“你这分明是在狡辩!师弟,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想到什么
赵瑞固执地盯着安毅的眼睛,一年多来的相处和并肩作战,他与安毅深深了解,惺惺相惜。彼此间情谊深厚亲如兄弟,对安毅的性格和习惯异常熟悉,因此安毅略微的反常言行都逃不过赵瑞敏锐的眼睛和优秀的感知力。
安毅收起笑容,摇头微微叹息,拉着赵瑞走进小亭,挥挥手让敬礼的哨兵退开,一屁股坐在石条凳上,望向滔诣恨江:
“坐吧,师兄,咱们坐下慢慢说,,虽然你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想到了很多,不但想到了我第五军团接下去的命运、想到了二十四军和网理顺的川南警备司令部,估井你也想到了整个川南的局势,否则你就不会有心情和我谈这么多了,对吧,师兄?”
“是想得很多。可我岩愕肯定还是没有你想的多。”赵瑞靠在柱子上,掏出香烟分给安毅一支。
点上烟深吸一口,安毅转向大江,低声说道:“师兄,如果撤消了第五军团,你想校长会如何安置我?”
赵瑞有些无奈地回答:“说真的,我不知道!估计校长已经被何敬之和那个阴谋家杨永泰的谗言说服了,否则不会在云南尚未彻底征服、四川尚未完全平定之时,急于卸磨杀驴,削蕃夺权,何况咱们第五军团还是他的嫡系部队,军中将校一大半以上全部出自黄埔。这么干着实让人心寒!说实话,我心里非常愤怒,甚至有干脆就当个军阀的冲!”
安毅大骇:“师兄,咱们两个说说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对人说出刚才这番话,更不能让弟兄们看到你有任何的冲动和不满,否则绝对会引发巨大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师兄请冷静一下。想想换做你是校长,你会怎么做?如今我安毅麾下摆在明面的兵力就高达八万,而且全都是国内一流的精兵,在讨桂讨唐、中原大战、西南征伐这一系列战役中,拥兵近十万的湘西部队和拥兵六万的黔西部队对我安毅密切配合,言听计从,要是我安毅哪天一怒之下高举反旗,联合势力就是二十余万军队啊!
尤为可惧的是。这二十余万实行新式教育、经过新式练的军队能够自给自足,拥有自己的兵工厂和其他众多辅助企业,还有自己的航空兵和少量的水面舰艇,方圆数百公里的东面地盘是骄傲不逊的桂系李宗仁。北面是貌离神合的四”各势力,要是一旦反叛,危害之大绝对不在冯、阎之下。
这种可能存在的危险经过某些人反复挑拨,在校长心里犹如一团沉甸甸的乌云,越来越浓,越来越大。屡屡经历分分合合打得自己精疲力竭的校长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或者本着上位者之心疑虑重重深恐万一,进而再也不能给予任何的信任,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实施令我第五军团将士心寒的系列分拆和削权。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遇到今天这种伤心局面确实是不可避免的,谁让我们表现得不平庸一些?”
“也许你的话有道理,可那也只是一种借口,一种莫须有的假设,我第五军团连年征战。战功赫赫,忠于先总理的三民主义,忠于中央,忠于校长,可如今竟然落到这样的结局,别说弟兄们想不通,就是我也难以忍受。
不瞒你说,昨晚我一夜无眠,数次想到要是我们真的被压制,干脆反他娘的算了!天下造反的何止一个?放眼如今的全国。造反何处不在?我就不信安借如今咱们的基础和实力,就不能闯出一片新天地来!难道你这孙子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这种窝囊气?”
赵瑞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赫然站起,对着安毅怒吼起来。
安毅难过地闭上眼,靠在柱子上颓然叹息:“师兄,如今列强环视,内战方息,千万灾民仍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日本人磨刀霍霍侵略在即,你却为了咱们一个集团的利益如此激动,难道师兄想做民族的千古罪人吗?”
赵瑞全身一震。僵硬地站在安毅面前,一张脸时红时白,变化不定,好久才倒退一步。颓然坐下,摊开四肢,转头望向滴诣江水,一双眼里蓄满了委屈而伤痛的热泪”(未完待续)
第五九一章 赤诚的托付(二)
。 第五九一章赤诚的托付(二)
五军团四个师五万余将十将昆明城二面合围。与城外虑旧巩壕甲的龙云部两万余惊恐万状的官兵相互对峙,守军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看到三个炮团数十门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所在的天空,脑袋上还不时飞来几架机翼上画有青天白日徽章的飞机,巨大的轰鸣声搅得全城军民人心惶惶,寝食不安。
已经顺利进入昆明城的朱培德、李鸿祥四处奔走,临时官邸里各界贤达云集,天天聚会,苦口婆心地规劝龙云和他的将士们认清形势,放弃抵抗,以免历史名城昆明毁于战火,生灵涂炭。
在中央任命下连升三级一跃成为一军之长的卢汉和一群同样名利双收的滇军将领连声附和,处处给昔日的老长官龙云使绊子,本来想付出些代价下放些权利换取旧部重新聚集于自己麾下,高呼“滇人治滇”企图击败中央军的合围卷土重来的龙云江河日下,逐渐陷入绝望之境地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想誓死三搏也都没有了胆气,因为从三面包围自己只留下南面让自己选择的第五军团不是一般的武装部队,而是身经百战攻无不克、素以铁血手段著称的强悍的安家军。
从南向北的道路上,奔驰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马队,第五军团各师主官在卫队的护送下,策马赶往滇北重镇昭通,军团司令长官安毅正在前往昭通的路上,紧急召集各师正副师长、参谋长参加重要军事会议。
云南第二大城昭通城居于云岭高原与四”盆地的结合部,山高谷深,群山莽莽,素有“咽喉西蜀、锁钥南滇。之称,是云南连接长江流域和川湘各地的重要门户。是内地入滇乃至南下东南亚的便捷通道,据说昭通人几乎都是古代被废贬发配而来,祖籍大多是南京或江淅一带迁移过来的,子孙后代秉承先祖优秀的基因以及逆境奋起的精神,经昭通的沃土孕育,兼具不折不挠的顽强意识,因此近代云南的伟人几乎全部出自昭通,如唐继尧、龙云等统治云南的将领全部是昭通人。
今日,昭通城里的民众突然发现今天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艳阳下,全城内外几个主要路口布满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中央军官兵,府衙东面的军营尘土飞扬,战马长嘶,进城之后从不扰民的官兵们似乎个个都收起了友善的微笑,一双双眼睛警惧地注视看来往行人一个个手不离枪,神色严峻。
经验丰富的长者们看到这幅情景,立刻意识到城里来了大人物,连忙告诫家人和亲戚不要外出滋事,否则惹出祸端来谁也挽救不了。
雕粱画栋古色古香的中军大殿正中央,摆上了一排整齐长桌,深绿色的厚军毯覆盖其上,显的整齐洁净,身穿迷彩服的安毅坐在首位,与左右的参谋长赵瑞和副军长兼前敌总指挥尹继南低声商议,一个个龙行虎步的将军大步入内找位置坐下。把脑袋上的软帽和钢盔摘下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用眼神表情相互致意,静静地等待司令安毅发话。
“既然人到齐了,现在就开始吧。”
安毅扫视一圈,低声吩咐赵瑞。
赵瑞站起来大声宣布会议开始,南下作战的十六师代师长谢驰、四十四师师长顾长风、二十四军师长赵东全、二师长杨烈分别汇报各部入滇作战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