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岁就进了圣殿,一直在圣殿中住到十六岁。十一年啊,算起来你就在你师父面前待了十一年啊,我们也算是看着你一步一步长大的,我们看见你师父教你习字,教你练舞,教你谋略,教你为人处世,教你为君之道,教你杂学,几乎是你有兴趣的尽数都交给你,那些你没有兴趣的也想尽办法的传输给你,也是放纵你的随心所欲,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圣地也是绝对的自由,想出去就出去,想去中土就去中土,如此待你,你现在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从来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你对其有所憎怨,你师父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每每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月叹息,忏悔。”
“反而是对你,对你是纵容上了天的,圣地所有的人都对你礼让三分,所有人都宠着你,放任这你,任你为所欲为,甚至你的一句话想要去西凉当皇帝,说是要对得起祖宗,那好,明明也知道你是说的玩笑话,可是圣主确实当真,为你打点好一切,圣地在暗地里帮你解决掉不少的麻烦,有些特权也给你,你能这样轻松自由自在走道今天是谁在背后给你铺路,是谁给你那一点一点的爱护与栽培,是谁,是谁。”
“你说啊,你告诉我,是谁?你今日竟是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出来,你,你,溪涧漓,你。”
愤怒的厉吼声中,在腥咸的海风中,那一句句,那一字字却是叫人心尖尖上都在颤抖。
溪涧漓挺直了腰杆站在船舷上,没有动,就如一尊石像般伫立在那里,海风吃起他乌黑的发丝,掠过他那如冰的脸颊。
涟漪站在他身后望着你刚毅的背影,听着这样的话,看着这样的溪涧漓,心间顿时打翻了五味瓶。
没有想到圣地圣主跟着溪涧漓会是这样子的关系,这分明是将他当儿子在养育啊。有了今天的溪涧漓,完全就是圣地圣主耗费了不少的心血潜心培养出来的。
虽然说他们现在的立场与圣地是仇敌的关系但是好好的看了看,事实上并不适合那个样子的,毕竟圣地也是溪涧漓有着血缘上关系。
他们也与圣地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是师父。”好半响,轻柔如水的话语从溪涧漓的嘴里飘散出来。
此刻那招牌笑意的脸上挂满的是苦笑,一种感觉浓浓的说不出来的苦笑。
只因为……只因为……
“哈哈,你师父,你还记得是你师父,好,这一切算是我们瞎了眼,你的良心也给狗给吃了。”木尊一脸冰冷的瞪着溪涧漓,似乎要用眼神将溪涧漓洞穿。
“你去接近落千寻,真是当初救下楚涟漪,你师父都没有询问过你,都由着你来,在靖国,你在背后给他们支招,你师父也没有责罚过你,你师父是如此的纵容着你,宠溺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啊?”
“如今楚涟漪领着中土的将是兴兵来犯,我们没有得知你在其中的消息,你师父和我们心中还甚感欣慰,知道你的心还是在圣地这里还在你师父那里,可是,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亲自领兵来攻打,居然带着外面人来毁坏自己成长过的地方来害自己的师父,领着敌人来攻打自己的亲人,难道你忘记了在着圣地还有很多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朋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领着敌人来打自己的亲人,朋友,来打自己养如父的师父。”声声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与怒就说明着是有多少的辛酸与失望,被自己的最亲,最爱的人伤害背叛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的良心是给狗叼走了吗?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畜生不如。”言辞激烈,伴随着心的绞痛,陈列在这一方冰冷的海域上。
身后圣地的战船在绝护法的指挥下,在一步的朝前行进了来,那熟悉的黑红色,那么的熟悉与耀眼。
也是多么的叫人心醉神伤。
静静的驶来,没有号角,没有呐喊声,连拍打海面的声音都没有。静,一种死寂。
那是一种悲凉与失望,所有的人对这个曾经的宠儿的失望。
阳光倾洒下来,落在溪涧漓的身上,不见得丝毫的暖意,反而是刺骨的寒意。
以着涟漪的角度看过去,那笔直的身影还是那么笔直的站立着,只是那五指狠狠的抓在船舷上,狠狠的抓着,指头都已经见血,可见是有多用力。
但是这一切溪涧漓却是没有半点察觉。
无声了叹息,溪涧漓,她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也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无论是他在自己面前是呈现的哪一面,她从来都看不透。
也许……可能……
溪涧漓久久的站立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是一句辩驳的话语都没有。
他就这个的认了,他认了。
骄傲的溪涧漓,怎么会这般的就认了?
他认了自己的狼心狗肺,认了自己的忘恩负义。
耀眼的阳光中,风流依旧,只是那眼底深深的苦涩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能看得懂。
涟漪蹙眉,看着溪涧漓,不明白自己心中是做何想,但是却想着为溪涧漓去辩解,他不是被说的这样的人,这一点,她深信。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成问着,虽然说这个西凉帝给他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但是也应该不是被人说的那个样子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西凉帝吗?怎么又跟着圣地有着那么深厚的关系?
“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来听听当时人是怎么表态的吧。”涟漪说着目光却是始终落在溪涧漓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对我们有所隐瞒吗?虽然我不知道那红袍老怪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但是,我也相信你定然不是这样子的人,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目光坚定。
溪涧漓没有动作,半晌后才缓缓扭动了一下脖子目光低垂看着海面。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其实我接近你嗯也是有目的的。”
“你个畜生,今日我就要代表圣主的意思除掉你这个畜生。”木尊跳脚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