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瞧见闻人乐似是不懂,翩然一笑:“你不知道双修吧?我看过书,脱了衣服就是双修,所以你万万不能如此。虽然你是个美人,但我已经有了墨夷,是不会受你勾引的。”
闻人乐听得冷汗连连,从来镇定自若,今日在个小丫头面前脸色乍青乍白,还好那些护卫没跟着,不然……
听得有人这么说,闻人乐哪里还敢烘干衣服,只是再往火堆前挪了挪,却想起适才洛白的身子还冷着,回过头道:“你也坐过来些,你……”
那人靠着树干,已然睡着。
闻人乐无奈叹了口气,解下外衫烘干,再搭在洛白身上。
即淩、小蛮与陶威三人缠斗了好一阵,总算到了溪水上游。地势越行越高,山石渐陡,即淩不敢托大,交手间不经意扯下几株青翠芦苇,再将苇茎折成丈余长一截,或反身,或借撑地之际将其插入石缝,又时不时踢翻一些石块,左右错开。
接连动作下来,即淩额上已薄薄沁出一层细汗。再左右环顾一回,确实无误,这才喊道:“小蛮,过来我身边。”
陶威自然察觉出即淩有所动作,却不知他究竟在作甚,听他喊话,心下顿生谨慎,攻势更猛。
小蛮闻言,贴了过来。待两人退至一块黝黑大石上,形势突变。
“你站着别动,只看便是。”即淩轻声道了一句。
这下小蛮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明明就立在正中石上,黑衣人和蒙面的那个偏偏左一扑,右一转,来来回回只在周边数十处不起眼的石堆中绕圈子,半分沾不到他们衣襟。到后来,那两个黑衣人勃然大怒,不分方向乱拍一气,掌风呼啸清晰可闻,却撼动不了那几堆摇摇欲坠的乱石,几根柔嫩的苇茎,更遑论正中央的即淩小蛮。
“即淩,他们瞎了么?”小蛮忍了又忍,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惊奇,拉了拉即淩的衣袖,低声问道。
“你不懂。” 即淩一脸微笑,几分自傲几分喟叹,这也是师傅教的,长喟道,“这是阵法……想不到师傅竟能演出这般阵法。”
“那我们这是赢了?!”小蛮大喜,“被他们缠了这么久,总算出了口恶气。”
“不,”即淩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日已开始向西,午时早过,闻人乐此刻应离开镇上了,“这阵只能困住他们,耗了不少时辰,我们快走,兴许还赶得上。”心里却实在明白,这不过是句宽慰自己的话。
小蛮不知,只跟着即淩动作。即淩带着他,在乱石堆中左穿右绕,每每险些让那几人抓到,却又总能避开。片刻后,已出了阵,几个跃身,闪得没了踪影。
“别白费力气了。”陶威见人远去,出声制止同伴。就这情势他已明白,是落进什么圈套了。兀自沉思,半晌自失一笑,喃喃道,“下者斗力,上者斗智,这话他倒原封不动还给我了。江流石不转……这是八阵图啊!我输得也不算难看。”
确实不难看,闻人乐不过让他们拖出即淩两个时辰,眼下,早过了两个时辰。
果然到了客栈一看,之前惊奇奔出的众人重新回来,添油加醋,把洛白一招擒住小蛮描绘得神乎其神。日后传言无尤山出了位小公子,武艺超群,道法高深,多由此而生。
人人都在,独不见闻人乐一行与洛白。下山第二天,连人都看丢了,即淩心中懊悔不已,这如何向师傅、师兄们交待?最关键的是,按小蛮说来,闻人乐行事狠绝,不是善类,若洛白有个好歹……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蛮见即淩面色不善,抹了把汗问道。
“能怎么办?”即淩瞪了眼这只兔妖,和洛白一样痴傻,气不打一处来,“你回去当你的妖精,我去寻人。”
“不!”小蛮怒道,“我要亲自为老蛮报仇。”
即淩暗道,你这修为斗得过谁,还不是平白再添一条性命。又想,也不知兔妖嗅觉如何……于是问道:“你能辨出各种气味么?”
小蛮觉得有些古怪,仍是答道:“自然。”
即淩心喜,自怀里拿出一枚黑色指环,那指环平淡无奇,无任何装饰,面上打磨得也不够细,摸上去有些粗糙。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珍贵东西,他却宝贝得紧,只因这是洛白唯一送他的礼物,是洛白亲手磨来送他的,连墨夷都没有。
“你仔细闻闻,这上头有洛白的气味,你顺着这气味,肯定能追上他们!”
小蛮接过指环,凑到鼻下嗅了嗅,片刻后,大声喝道:“你拿我当什么了?我是兔妖,又不是狗妖,哪儿有那么灵的鼻子!”
即淩怔了怔,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连这种法子也用了。叹了声,苦笑道:“是我心急。”
小蛮本想再说几句,瞧那人神色凄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两人在客栈边立了好一会儿,即淩心思稍定,想起闻人乐的身份与刻了“墨”字的玉佩,还有九鸾,也许他们真往越国去了。不管如何,师傅肯定知晓什么。
思毕,即淩吹了声长啸,不多时,一只白鸽飞来,腿上还绑着信筒。好在这儿就在无忧山脚下,庄里养的信鸽来得也快。从街边借了纸笔,写好,放飞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