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晚当兵一年,如果我没有当兵,都不会有现在的编制。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有好运气。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这样的运气,存在“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我曾经也觉得自己很苦有过自杀行为。
现在想想,的确幼稚了些,我比那么多人幸运、幸福太多,应该珍惜。
无论这一切是因我自己本身还是因为那一个善举而改变,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下。
团圆,幸福。
生活顺利,亲友安康。
而我和她,会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成家,立业,执子之手,白头如新。
作为一个大俗人盼望的、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我心里的结局。
人生无所谓幸与不幸,只是两种不同境遇的比较罢了。
再次把球踢出去。
接球传球,甚至离开球场,我都无怨言。
我给自己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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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花园。
张毅恒曾经的房子,如今归在沈曼名下。
原本不打算留在这个充满回忆的伤心地,无奈天不从人愿。
一则收到医院调令可以回归原位,和美花园地处市中心闹区,与市医院相近;二则,茶几上放着两道杠的验孕棒与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化验单。
沈曼跑到卫生间干呕半天,擦过嘴后靠着冰冷的墙。
自己的担心与猜想,应验了。
想喝酒,拿着酒瓶始终没开启。
沈曼窝进沙发里,手指划在“张毅恒”
的名字上,又划到“雨菲”
、“小锦”
,最终划到“乙宁”
,熄屏,泪水夺眶而出。
摆在客厅的结婚照已经收起来了,走到柜子前取出,相片里的张毅恒身穿中山装手持折扇坐在凳子上,呲牙咧嘴欢笑,而自己身穿旗袍,眨了一只眼,抿嘴浅笑,轻轻揪着他的耳朵。
相册,西式婚纱与西服、中式凤冠霞帔与状元袍,各种各样的表情姿势,或夸张或羞涩。
当初,两个人都是开心的吧?
因为怕自己折腾劳累,他把婚礼定在A市,而他作为男方的亲戚只能从S城跑来,张家那边起先不愿意,他巧舌如簧从中斡旋,最终男方亲戚高高兴兴带着祝福参宴;因为怕自己应付不来庞大而复杂的人情关系,他独自面对那些人,虚与委蛇,任劳任怨,把自己护得周全;因为怕自己没有安全感,他交手机、交工资,带自己去他单位,刷脸取了配枪放在自己手里,句句感人,声声动听,真诚地发誓:“不负祖国不负你。”
他那么骄傲地牵着自己的手站在同事面前,光明正大向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响亮介绍:“这是我张毅恒的官方认证,瞧见多漂亮了吗?老子以后有人管,有家室了!”
无比得瑟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