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跪伏在地上,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眼前这非人、完美的建木之躯,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仙姿。
“是,是的。”
因为兴奋,百吉口齿不清,感动得快要晕过去,自然也没注意到郁沐的措辞:
“仁慈药王,妖弓为天将下达了诏谕,就在您生发荣花的那天,您,您是否终于听见了吾等不懈的恳求,愿意回应吾等虔诚的信仰了,药王……”
百吉过于亢奋,脸上的荣枝相肆意生长。
花?
郁沐回忆自己开花那天,忽然想到一个细节。
当时,他呼唤了药师。
药师垂眸,帝弓有所警觉,降下诏谕实乃必然。
郁沐:“……”
他心情有些许复杂。
哎呀。
龙色误木。
郁沐可惜地想。
以后没事还是少往家里打卫星电话吧。
“你所言为真?”
郁沐又问,冰冷的声线深沉摄人,听在百吉耳里回声阵阵。
“真,真,千真万确!”
百吉连点三下头,哭求道:“慈悲药王,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
我是你的鹰犬,是你的信徒,你的……”
吵死了。
郁沐手一挥,枝条松开,把百吉扔了出去。
“给我个机会吧,药王——!
!”
狂热的话音拉长成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坠入海中。
鳞渊境上空昏黑,掀起微风。
郁沐抬起下巴,冷冷注视绝灭大君的头颅,右手一碾,金光盛放。
“原来如此,你的确聪明,善借东风,自知半套躯壳无法与我抗衡,就借天将的手为非作歹。”
“毁灭的走卒,我不愿招惹天将,不代表收拾不了你。”
磅礴的丰饶之力将绝灭大君的残魂碾成了齑粉,在歇斯底里的狂叫中,最后一抹毁灭气息被保存在了头颅里。
绝灭大君十分之一的灵魂之火,熄灭了。
郁沐手掌一翻,深色树干从金光中伸出,生长,结为一把漂亮的长弓。
他搭弓引弦,箭尾银杏叶燃烧,化为飞舞的青黄色光晕。
他将箭尖扎进头颅,手臂外展,弓弦如同满月。
啸起的狂风吹动衣摆,短发向后飞扬,郁沐瞄准苍茫海面之外、神策府的方向,轻声低喃:
“景元,起床加班。”
你的业绩来了。
话毕,他手指松开,头颅被弓弦驱动,宛如流星,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