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请问,昨晚保护我的云骑在哪?我想看看他们的情况。”
郁沐转头,看向羽偕。
“在右侧病房,他们还在静养。”
侍卫长突然道。
“谢谢。”
郁沐说完,走向云骑们所在的病房。
走了几分钟,羽偕像是回过神来,先是自己嘟哝了一串有的没的,紧接着好奇问道:“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师父?怪不得是小神医,小神医的师父肯定也是神医吧?”
“嗯。”
郁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语气罕见地温和了一点:“是个还挺有意思的老头。”
“多有意思?”
羽偕问完,又苦着个脸:“难道只有我的师父天天打我戒尺吗?”
“他为了治疗孽物,特意练习了用左手诊脉。”
“啊?”
羽偕一脸茫然,“等等,给孽物诊脉?这是新的地狱笑话吗?”
“怎么不算呢……”
郁沐思索片刻,没说出下一句话。
毕竟,那个为了寻求理论药效最大化的药材,胆大到拎着斧头一个人去砍建木树根的绯权,是个彻头彻尾的药王秘传。
而药王秘传给身为孽物的他诊脉,似乎,也蛮合理的?
第9章
郁沐一生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
在伸手就能触及到天际的、高高的枝桠上;在被巡猎的锋镝斫断的枯萎根脉旁;在古海潮动翻涌的滚滚波浪里,他总是一如往常地睡着。
中途有醒来的时刻,记忆大多朦胧、短暂,像时空棱镜上拼凑不全的碎片,但他切实地醒过,在一次又一次被人注目的刹那。
而比较特殊的一次,是被吵醒的。
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身材瘦小,目光却相当犀利有神,他手拿一把缺刃的斧头,正一下下朝建木的根须砍去。
建木未能被撼动丝毫,蚍蜉的力道甚至无法震落一片树叶。
他就那么重复地挥砍着,不知疲倦。
起初,郁沐不太理解对方在做什么,但他的确见过星神挽弓,见过战舰星槎化为烈火,视死如归地在这棵巨树上凿下烙印。
或许,这棵树有着吸引他人劈砍的特质——虽然它只是亘古不变地伫立此处,安宁收敛地散着枝叶罢了。
郁沐想过如过去一般听之任之,可对方砍树的声音实在有些吵闹,某天,他再度睁开眼睛,如同拂走一只虫子一般,驱赶走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