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得有结果才好判断。”
老太太缄默,神情从担忧煎熬到无措,她伸出手在空中似想抓到孟千昼:“你们想问什么?也许我知道。”
孟千昼扶住她,慢慢把人送到沙发旁坐下:“他最近半年都没回家吗?”
身份暴露也就没装腔作势的必要,陆茂予再次勘察起这间小两居室也更细致,不放过一处。
老太太捧着温水杯:“嗯,就回来过一次,他和我说找了个包吃住工作,离家两小时,每天上班时间太长,就不常回来了。”
“你和他联系过吗?”
孟千昼在这个家里只看见角几上那早被市场淘汰的红色座机,眼睛看不见,座机上那些按钮成了阻碍她和孙子聊天的难题。
在他心里觉得很难的事在老太太那似乎不是问题,她很是难过:“我给他打过几回电话,每次都说忙,我就没再打。”
孟千昼没见过童鹏,无法凭借三言两语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只问:“他说过原因吗?”
“忙。”
老太太眼眶又红了,“我知道他想赚钱给我做手术,但医生说过我这病复发率很高。”
这时候任何言语安慰都很苍白无力,孟千昼抽出两张纸递过去:“他很孝顺。”
老太太心酸:“我宁愿他多花点时间陪我,何苦为了赚钱搞些歪门邪道,弄得有家不能回啊。”
“家里只有你和他吗?”
孟千昼问。
“他八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去世,我也在那年瞎掉眼睛。”
老太太摸摸眼神涣散的眼皮,声音很低带着点后悔,“我就不该答应和他去体检。”
这大概是麻绳专挑细处断的苦难人遭遇。
小时候没了父母,好不容易长大能养活自己和家人,一朝天降病症,又要来夺走最后的亲人。
事到如今,童鹏会被收买的原因清晰可见。
这时,陆茂予再次出现,看见他手里那张崭新银行。卡,孟千昼看着一无所知的老太太抿紧唇。
那里应该就是童鹏卖命换来的手术费。
把卡片递过来的时候,陆茂予兜里手机狂震,嗡嗡的格外瞩目,老太太和孟千昼同时侧目。
他示意孟千昼继续,接通南嫣十万火急来的电话。
仅是两句话的功夫,他眼神微变,很快恢复如常,低声应是便挂了。
孟千昼眼神询问什么事。
陆茂予微不可见摇头,直接问:“手术费和术后休养费要多少?”
老太太有所预感,嘴唇抖得可怕:“五、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