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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南宋春晚秀才娘子吐槽 > 第60部分(第3页)

第60部分(第3页)

此话甚冷、甚寒、甚冰,昌明呆呆的看着大郎,忽道:“我衣裳未洗呢,先去洗来。”言罢,那么高大开朗的汉子,竟然满脸通红、全身僵硬的出去了。

白甲神色自若的掸了掸衣裳上不见踪影的尘土,垂眉顺眼继续喝茶。屋中寂静,四喜垂首站立一旁,想着适才陈使臣之举动,实是好笑之极。也碰到自家郎君这么个人,不然可没有他好果子吃!他想得入神,不提防白甲忽地道:“将军,你却老了些!”

此话兀头兀脑,却有奇异的效果!

白甲原也是个冰人,他的冰是阴沉的,如日头未曾照到的角落,寒碜阴郁。大郎却是静默的,肃杀的,气势逼人的。他并未抬头,只淡淡问道:“白甲,你多大?”

白甲瞧了瞧自己长年累月摸刀的手,呲牙咧嘴的指甲盖丑陋得狠,虎口处甚是粗糙,他收回视线,道:“三十有五。小人十八那年讨的婆娘,二十那年得的小儿,二十六那年全都丢了。”

此话甚是沉重,白甲起身,跛了的那只脚一垫一垫,往门口移去。只众人皆知晓,若是他动作起来,却是许多人都赶不上他。

“将军,给昌明寻个婆娘吧,他还未尝到婆娘味道,太可惜了。”

白甲开门离去。留下暗自伤神的四喜与沉思的守中。四喜心道:“咱家大郎才二十有六,怎的就老了?”他瞥了瞥那边大郎,却发现大郎与陈使臣比,确是老成许多。陈使臣,今岁二十二吧。

大郎因手受了伤,到底难掩形迹,便日日在外院与昌明白甲一处。赵东楼也赖在清平,只不回临安去,时不时来徐府蹭顿饭吃。因厨房做的好汤水,一日三餐换着上,从不重味。菜肴却比平常清淡了许多,初始几人吃得新鲜,过了两日,白甲与昌明便开始嚷嚷着要吃肉,赵东楼便使人去街上酒楼里买了酒肉来,吃的甚是欢喜畅快。

守中并不言语,只是这些日子他不碰酒,饮食禁忌些,伤口也好得快些。这日,他看了看那敬酒的三人,道:“郡王也该回临安看看家小了。白甲,你去探探那磨坊之事。昌明,你去街上看一处房子,看中了回来告诉四喜,也该成个家了。明日媒婆过来,你自个去说。我有事,失陪。”

话毕,他也不管那三个神色各异的郎君,自行去了。

守中伤好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岳丈府中看望萱姐儿。他对靖哥儿甚是严厉,在萱姐儿面前却是另一番模样,抱着那小小的软软的小身子,娇滴滴的眉眼,香喷喷的味道,他心里十分轻松、高兴。这是他的小娘子,靖哥儿向月娘,圆脸圆眼;萱姐儿却像他,细长的丹凤眼,小小的耳朵往外翘。

张夫人心里有些发酸,忙唤过一旁的骏哥儿,道:“去,跟萱姐儿玩去。”

骏哥儿是许三娘的儿子,比萱姐儿年幼,才刚学会走路。他踉踉跄跄的奔向守中,守中便将萱姐儿放下,两个小儿玩耍到一处。

张夫人张教授与守中说些家常事,正待说到张四娘之事时,那边萱姐儿狠狠的将骏哥儿推倒在地,眉眼做的一般狠戾,又将穿了绣花鞋的脚在骏哥儿身上踏了几脚,道:“叫你不与我玩,叫你不与我玩。”

却是骏哥儿手中一个拨浪鼓,他攥的死紧,不肯让与萱姐儿。

教授与夫人大窘,夫人忙去拉开二人,又叫婢女哄了哭闹的骏哥儿出去。这边萱姐儿却心有不甘的哭将起来,至伤心处,竟然歇斯底里,小小的身子抽搐不止,连夫人也哄不好。夫人无奈,只得叫人将萱姐儿送往张四娘处。

“也就听四娘的话,别个的话都不听哩!亏了四娘的耐心,当初萱姐儿闹病,她整宿整宿的陪着,要哄到天明才能睡会哩!”

张夫人絮絮叨叨,却不妨她女婿变了脸色,欢喜的脸上渐渐的沉了下来,他的眼睛暗了暗,径对教授道:“岳丈,萱姐儿蒙二老照拂,如今我已归家,欲把萱姐儿接回去,还望二老莫怪。”

教授与夫人大惊,两人面面相觑,张夫人忙到:“女婿,双生儿不得成年前不得见面,如何今日忽起心思?莫是怕我照顾不周?”

☆、第一百零三章 回头沟

夏日的傍晚,晚霞如锦,璀璨瑰丽。那金色的夕照将院中各处踱得黄灿灿一片,清风徐徐,将白日的炙热吹散几分。院中的桑树,翠绿的叶片被那热浪烤的蜷缩,如今也懒懒的舒展开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婢女们已经开始铺排碗筷。容娘牵着靖哥儿慢慢往老夫人厅堂中去。靖哥儿顽皮,瞧着条虫子要捻一回,踢着片叶子也要玩弄半天。游廊旁有好些晚香玉,粉白粉白的花瓣,一簇一簇,开得绚烂。靖哥儿趁容娘不注意,揪了一大把,混了叶子,两只手搓揉了,又往容娘裙子上抹,边抹便得意笑道:“姑姑,香,香香!”

小环看见,忙不迭地去捉他的手,已是晚了。淡淡的草绿染在容娘的白绫裙子上,十分打眼。靖哥儿尚且嬉笑着,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

容娘瞥了一眼裙上两个爪印,心中好笑,却不肯露出笑意来。靖哥儿太皮,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十分喜欢破损物事。若是砸坏了碗,听到那声脆响,他会高兴得跳跃欢叫;他成日在院中玩耍,手上的脏泥草汁只喜往人身上去蹭,弄坏了容娘几个好几件衣裳。

容娘蹲下身来,两只乌黑的眸子静静的盯着靖哥儿,半响不曾出声。靖哥儿渐渐的有些不安,他局促地拉了拉容娘的手,又摸了摸容娘的脸。那双胖乎乎的小手触碰过来时,温热、软腻,便是再硬的心肠也难免融化。容娘几有些坚持不住,她拉开靖哥儿的手,道:“靖哥儿,你把我的裙子染香了,姑姑欢喜。可是你瞧,姑姑的白裙被你弄脏了,可就难看了,洗也洗不脱。姑姑再也穿不出去了哩!靖哥儿说怎生办才好?”

靖哥儿眼睛忽闪忽闪,想了一时,道:“姑姑,买,买!”

靖哥儿虽调皮,说话却较别的孩子说的慢,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此时他圆圆的黑眼珠子中满是诚意,几乎是诚惶诚恐的劝容娘去买新裙。

容娘缓缓的展开一个笑意,柔声道:“靖哥儿,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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