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继续!”赵仲晨冷冷地说着,扭头看向桌上的小竹筒。
那是绑在信鸽上用来传信的。他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道无尘庵有异。
“红雨阁怎么回事?每次消息都比山庄晚几天?
你下去看看。”他扭头对鸿雁说道。
鸿雁望着赵仲晨,多希望从他脸上看见一丝温暖的笑容。
可惜没有,五年前,世子醒来后就一直是这样冰冷的脸。
五年前的那场伏击,世子明明安排好了的,选择避开赵王的人,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如果山庄的人再晚来那么一步,世子将永远消失。
要么就是情报有误,要么就是他们中间有了细作。
一直以为只会酒肉歌舞的郡王爷,在最关键的时刻挥刀保护了世子,醒来时,一听闻梅夫人自尽,居然毫不犹豫也自尽了。
公子爷醒来后听了这些消息再次晕倒,半个月后再次醒来,除了突击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此公子变了一个人,浑身透着寒气,没有一丝笑容,没了生机。他整日不是忙着治病,就是忙着跟山庄的人研究着报仇。
鸿雁宁可看见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少爷,风流倜傥的少年,最起码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赵仲晨身体里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蠕动,让他蚀骨的痒,忍不住想抓人,打人,发怒。甚至想杀人。
他拼命忍着,抬头却看见鸿雁还杵在哪里发呆,忍不住手中小竹筒便扔了过去:“下去!下去!”
公子爷又发病了。
鸿雁泪眼朦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扭头就跑,叫着赵一和范刀。
赵一和范刀进来看见东西扔了一地,赵仲晨眼眸发红趴在桌子上发着抖。两人默不作声抬起他便向后山冰泉跑去。
公子爷这几年来伤口都无法复原如初,夏天怕热冬天怕冷,那伤口一沾水便裂开,不得已每年到了夏天就去莲池居住,冬天便来温泉边修养。春秋季节伤口便发痒,万虫噬心般难过,必须在冰泉里侵泡才能解脱。
草堂夫子为此白了头发,到处寻找解药。
而他们也不得不搬到公母山这个又有冰泉又有温泉的阴阳泉来。
没人知道外面那个是替身,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渡过了这五年。五年来,公子将所有的一切都转明为暗,掐断对外的联系,果然找到几个细作。
可是,随着赵王的新举动,公子越来越不安。
最简单的便是,赵王派人去了无尘庵。
不管赵王的目的是什么,王妃还在里面呢。
第二天,赵仲晨醒来,看见的是高高举起的的一幅画。
画后伸出一个头挽双髻的笑脸,这是陈一笑的妹妹陈碧香。她随时都笑盈盈的,一笑起来脸上就显出一对酒窝,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院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都叫她阿香。
“阿晨哥哥,你醒了。你看,无尘庵来的画,奇怪吧。哥哥说是海棠先生画的,他买下来了。阿晨哥哥,这幅画是不是很奇怪。就是我那个叫朱白露的我的表姐画得。知道吗?”阿香穿着红衣,歪着头,头上一对金簪花流苏垂下来,流苏下有着小铃铛作响,很是调皮可爱的模样。
现在的赵仲晨有起床气,平时鸿雁叫他都小心翼翼。其他人更是不敢靠近。也只有这个阿香毫无畏惧。
倒是,赵仲晨看见是她,难得的没发怒。
他望向了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