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回头你们一块吃个饭,把这事定下来。
但你得先确定你这个公司靠谱,真的有活儿干,不要压榨人欠发工资。
要不把我闺蜜作没了,我可跟你急!”
韩采蓉指着萧云徊,一脸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架势。
她一直相信她孙子有志者事竟成,但她也忍不住纳闷,这小子怎么几年光景做到如此风生水起。
她生怕萧云徊卷入什么骗局,买了保健品回来让她吃。
萧云徊赶紧搂住韩采蓉安抚:“奶奶,你放心吧!
你瞧我去年给家里置办的这些东西,我现在真的走上正轨了!
你看我前两年真困难时,还不是找你借钱了?我不会走上歪门邪道的。”
韩采蓉的担忧,萧云徊无不理解,毕竟岳凤生活着实不易,几乎没有容错。
岳凤从小能干利索,容貌艳丽,二十出头便外出打工,上海杭州转了一圈,存了些钱,找了真命天子回乡结婚。
谁知好景不长,她女儿出生后一年,被诊断为先天聋哑。
原本看起来恩爱无比的丈夫,外出打工几年后,有了外遇,抛妻弃女。
岳凤的生活没了收入,可她和女儿的生活还要继续。
萧云徊隐约记得他十来岁时,岳凤每次过年回家都大包小包带给街坊邻里,既大方又风光,他也曾吃到过岳凤从大城市带的小零食。
后来他忙于中学考学,只碎片式地不时听韩采蓉提到,岳凤找着零工了,岳凤又失业了,岳凤的女儿入学了,岳凤的女儿靠自学考上县重点初中了。
岳凤的人生始终因她女儿而跌宕起伏。
听韩采蓉说,岳凤想多打工挣钱,赚女儿高中大学的学费和人工耳蜗植入的钱。
但她离不开照料女儿,所以只能找本地的工作。
一来二去,萧云徊在星港县小工厂的第一位得力干将,总算有了着落。
不消几天工夫,又来了一名应聘者。
来者也是女性,名叫庄先琴,年龄比萧云徊大不了几岁,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刚会走的男孩,小名唤小包子。
庄先琴看起来柔柔弱弱,有些内向,面谈之间打点孩子的事毫不含糊,明显也是细心人。
她不善言辞,直言丈夫在上海打工,自己想打工贴补家用,但又无法脱离母职,所以能寻个片区里能顾着孩子的工作,就再好不过。
接触下来,萧云徊和庄先琴双方都印象不错,便把这事定了下来。
萧云徊没想到,第三个来找萧云徊询问工作的,居然是袁恒宇的妈妈,赵钰萍。
袁恒宇出生前,袁振峰和赵钰萍都算家境小康,虽然没有大钱,但打小并未吃过苦,又由于二人均相貌不错,算是在县城里一路顺风顺水长大。
袁恒宇的出生,导致了高昂的康复费用和东奔西走的时间成本,一方面,赵钰萍不得不从原来的岗位辞职;另一方面,袁振峰身上生计压力重如泰山。
一个家庭就此碎裂。
照顾袁恒宇到初中,赵钰萍已经多年没有工作,加之她原本有几分娇弱,抹不开面子像其他女人一样狠下心一咬牙打工走向大城市,一路流泪一路与袁振峰互相伤害,蹉跎间竟已快年过半百。
赵钰萍怯生生问萧云徊:“这份工作需要很多技术吗?像我这样的……能做吗?”
萧云徊和赵钰萍之间,从来都是相互关心的邻里关系,在如此不平等格局中对话还是头一遭。
赵钰萍的试探,让萧云徊倍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