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会嫉妒成为她男友的幸运儿,可看着她孤寂眼眸被爱情点亮,看她谈着她的爱情,神采飞扬,爱情让她焕发美丽,在她幸福的笑靥里,他也同样觉得幸福。他宁愿看她这么快乐,也不要她露出在片场相遇时黯淡的表情。
很喜欢她,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寂寞,舍不得对她不温柔,对她有太多的舍不得,只好舍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只要她快乐,他不在乎让她快乐的是不是自己。
情人节当天,陶雨阳下了课,早早回到叔叔家。他考来城市高中就读,寄住在叔叔婶婶家里,他们没有子女,待他极好,给他房间里装了电视和游乐器。
晚餐后,他做过功课,开了游戏机打电动。十点左右,叔叔婶婶都就寝了。他玩到十点半,正要关机,电话忽响,他怕吵了叔叔婶婶,赶紧接听。
“雨阳……你能来接我吗?”是辛纯恩。
他一愣,她似乎在哭。“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没办法回家,有人在我家附近堵我,能不能借你家过夜?我在你家楼下等……”
他立刻下楼开门。辛纯恩就站在路灯下,身上制服凌乱,有几处撕破了,脸上赫然有掌印。
他让她进屋,她不说话,他也不敢问,拿了一套衣服给她换。她低声道谢,近了浴室。
他惴惴不安。发生什么事?她今晚应该和男友在一起,怎会闹到有人在她家外头堵她?她衣服都破了,还受伤,他不由得往可怕的可能性想……不,她男友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事。
见她换好衣服出来,径自坐在椅子上,他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
她脸色倔强,淡淡道:“没什么。”
“你怎么会受伤?要上医院吗?你今晚不是和男朋友过情人节,怎会——”
“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他震惊。“怎么突然分手了?你的伤是他打的?”
“突然发现合不来,就分手了。我的脸不是他打的。”
“纯恩,把经过告诉我。”他很担心。
“就分手了,有什么原因好说?我常换男朋友,不算什么——”她不想提。
“你昨天提起他,还说他和你交往过的男孩不同,说你觉得他很特别,我不信你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他严肃地问:“是不是发生很严重的事?他欺负你吗?告诉我。”
他嗓音坚定而温柔,她满腔委屈突然被划了个缺口。
“我和他照原定计划吃晚餐、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忽然有一群女孩子拦住我们,把我们拖到暗巷里。带头的女孩子好像跟黑道有关系,她说她是我男朋友的……女朋友,他们已经交往一年了。”
她咬着嘴唇。“我问我男朋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承认了,他说我爸到处睡女人,他觉得我应该也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可以跟我玩一玩。我打了他一巴掌,那群女生就围上来打我……后来有巡逻车经过,她们溜了,我才能逃跑。我想回家,发现她们一群人还在我家附近,只好来找你。”
陶雨阳震惊,一把怒火在胸口烧起。那男孩竟然劈腿,还纵容女友带人打她,若非警车经过,天知道她还会有多少可怕的遭遇?
辛纯恩望着窗外,淡淡道:“我想他没说错,我大概就是个随便的女生,教官好几次告诫我,我该专心读书,不要老是想着谈恋爱,有些同学看不起我,她们认为我是花痴,只会追着男生跑——”
“你不是花痴,是你前男友不对,他是个混蛋,欺骗了你,你没有做错什么。”他驳斥,语气激动,不能忍受她这样否定自己。“你对他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
这句话模糊了她视线,她哽咽了。“我当然是真心的,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以为他也觉得我很特别,也是真心喜欢我,还和他约好一起上大学……”她哭了,压抑着啜泣,心碎的哭声好悲伤。是她蠢,一头栽入,盲目地爱,变成笑话。
陶雨阳好心疼,笨拙地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拿面纸盒给她,她抽了张面纸,忽然伏在他肩头哭起来。
他一惊,不敢动,感觉她揪着他衣袖凄凄地哭,哭声沈甸甸地压着他五脏六腑。他不懂,那男孩怎能不珍惜她?倘若她是他女友,他作梦也不会想要别的女孩,他会全心守护她、疼惜她,她就是那个让他感觉很特别的女孩——
但是,她只当他是朋友。
他无声叹息,淡淡心酸,没有暖意的月光流进窗子,皎洁地亮着这屋里,照着他们,照着她没有归处的心,他没有归处的爱情。
她哭倦了,轻轻抽噎。他拿来医药箱,替她处理伤口,她揉着泪眼,想起他骂她前男友。“你刚才好激动。”
“我很生气,他太不应该了。”
“真的是他不好吗?”她自言自语。“会不会是我做得不够好,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