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替他倒茶,“魏道长请上座,浚州不如京城,只有这些陈年的茶叶,望您莫怪。”
“知州大人言重了,”魏婪接过茶杯,捧在手里看了看,笑道:“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知州大人竟还记得。”
“只不过,”魏婪抬眸:“您不担心,我这妖道祸乱浚州?”
知州紧张地坐在他对面,闻言叹息:“朝中皆言您是妖道,祸乱朝纲,卑职人微言轻,每每听到此话,却无能为力。”
“魏道长,卑职斗胆求您施法救救浚州百姓。”
面对知州恳求的目光,魏婪慢悠悠地用指腹点了点眼尾,问道:“知州大人可知,此病是何时开始传播的?”
“约莫十五日之前。”
知州拧眉,“夏季炎热,蚊虫滋生,本就容易传播疫病,卑职早早提醒过,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知州大人,此事与你无关。”
魏婪挑唇,吹了吹茶杯上冒出的热气,“就算你防地再严,还是会有人病倒。”
知州不解,“此话怎讲?”
魏婪伸手握住知州的手腕,按住他的脉搏,眸色沉沉,唇却挑地更高:“此事,乃人为。”
“知州大人,您也中毒了。”
知州瞳孔震颤,他张了张嘴,喉似乎哑了一般发出了怪异而短促的惊叫声。
是毒,居然是毒?
“是何人如此恶毒!”
知州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怎么早不着火玩不着火,偏偏趁他昏过去的时候起了火。
若是他死了,浚州群龙无首,更是雪上加霜。
知州咬紧牙关,站起身,对着他拜了拜,“卑职已经递了折子上去,但要送到圣上手里,不知还要过多少日,浚州等不起,百姓也等不起。”
“既然此事并非寻常疫病,而是有心之人作祟,还请魏道长指条明路,究竟是谁想要乱了我浚州?”
“若是能将其抓住,绳之以法,卑职死也瞑目了!”
魏婪托腮望着他,要是清河郡当年有这样的太守,恐怕能少死一半人。
若是先帝能这样,他恐怕真能读读书,做个秀才。
魏婪将眸子一眯,两口喝了茶,没咂摸出味。
“知州大人,先坐下。”
知州抬头,神色惊喜:“您同意了?”
“小道虽无官职在身,却收了求仙台每月的俸禄,既得利,浚州百姓自然也是我的百姓。”
魏婪笑容如雪落树梢,清清浅浅,“只希望知州大人莫要对外透露小道的身份。”
“下官省得。”
知州欣喜若狂,承诺道:“您且安心,今日所谈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吗?
魏婪抬头,看向屋顶,没有忽然缺失的瓦片,也没有窃听之人的双眼。
“知州大人,”魏婪回眸:“我姓羊,莫要再提什么魏道长。”
“是,是,”知州拍了拍自己的嘴,歉意地笑了笑:“羊神医,浚州就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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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
京城的魔教弟子们聚在一起喝酒,聊起了即将到来的武林盟主大选。
“算上今年,教主参加是十一次了吧,几年能赢吗?”
拿着酒葫芦的黑衣人摇摇头,“赢什么赢,每年还要交报名费,我教的钱全花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