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闻人晔一边批奏折一边问:“朕看天中黑云密布,明日可是要下雨?”
钦天监监正不明白闻人晔怎么突然对天象感兴趣了答道:“回陛下,依臣之见,明日皇城恐怕不会下雨。”
闻人晔点点头,“你退下吧,明日朕再问一遍。”
钦天监监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闻人晔抬眸:“监正还有什么事?”
一把老骨头的钦天监监正行了一礼,“臣昨夜观天象,西北出了一颗妖星,陛下,不得不防。”
西北?
闻人晔放下朱笔,眉目冷淡:“监正先退下吧,此事不得对外透露。”
“是。”
殿内恢复了安静。
闻人晔拿起盒子里的古朴佛珠,在掌心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戴上。
耳边烛火烧地噼啪作响,天空中依然黑蒙蒙一片,太阳没有出来,时辰也没有变。
果然。
闻人晔垂眸看向佛珠,扭转天地的不是死物,是魏婪。
林公公十分识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出殿,遇上了宋丞相之子宋轻侯。
宋轻侯一袭墨色锦袍,身长如玉,双眸同年轻时的宋丞相一样细长,唇角勾起,像是不怀好意的恶狐狸。
“林公公好。”
林公公笑着:“宋大人,陛下正忙,您先回去吧。”
宋轻侯已经来过三次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不恼,只叹息:“家父身体抱恙,即便如此,依然没忘了为魏道长写颂,我今日是替家父送信来的。”
林公公接过信,回道:“宋公子请回,我会替您转交给陛下。”
“有劳林公公了。”宋轻侯行了礼,这才随宫人离开。
宫外的马车上,季时兴冷笑:“你又没能见到圣上?”
“没办法,圣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我这种小人物?”
宋轻侯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再将手上的粉擦在季时兴的衣角上,揶揄道:“你哥去边境立功了,你还在死磕科举,考明白了吗?”
“少废话,”季时兴恼羞成怒:“总比你多年在外游手好闲强。”
宋轻侯不痛不痒,“小屁孩懂个屁,伴君如伴虎,一朝失足,满盘皆输,我在外过得潇洒,何必回来找罪受?”
季时兴抿唇,“你就不怕宋丞相此番没熬过去,从此宋家一落千丈?”
宋轻侯闷笑了声,“那我就拖家带口回乡种田去,只是苦了昕娘,要跟我一起受罪。”
“她甩你一封和离书,大可回去过小姐日子。”季时兴嘲讽道。
殷夏婚姻法宽松,只要双方愿意,和离也好,休夫也好,都不影响日后再嫁娶。
宋轻侯摇摇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反问道:“季太尉之前说的江湖神医,可请来了?”
“明日便到京城。”
“那便好。”
宋轻侯点点头:“京城稳婆嘴不严实,还是找外人方便,事后灭口也省心。”
京城外二十里,一简陋牛车慢悠悠地走着,牛车上坐了五个孩童,孩童中间坐着个鹤发童颜的青年人。
“师傅,我们要去给谁看病呀?”一小童叽叽喳喳地问。
青年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少问,到了就知道了。”
“那师傅,武林大会我们还去吗?我想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