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疆人会这么做,不止是斗笠,袖口、水袋甚至是被褥都有毒,阿提怿虽然胆子大,但他不想步大王子的后尘。
魏婪轻笑了声。
这声音与先前的沙哑音色截然不同。
阿提怿虎躯一震,然而下一瞬,红衣人的声音又低了回去,轻而缓:“二王子不必担心,若是您被毒死了,我就给您陪葬。”
阿提怿眼皮一跳。
谁要他陪葬?他的命值几个钱?
“少说废话,”阿提怿捏住黑纱边缘,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要是让我发现你有问题,本王子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田乐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阿提怿对教主的脸那么在意干什么,教主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选秀的。
但看两人争锋相对的姿态,田乐也不敢随意开口。
空气静了下去,阿提怿捏紧黑纱,目光凌厉,手背爆出青筋。
又过了一会儿,阿提怿深吸一口气,眼底阴鸷,手腕向上一翻。
片刻后,阿提怿低下头,发出阵阵冷笑,右手徐高高抬起,似乎要去摸斗笠边缘。
魏婪忍不了了,“二王子,您到底掀不掀?”
阿提怿咽了口唾沫,“本王子再酝酿一会儿。”
万一掀开之后真是清衍可怎么办?
一来,清衍与田乐、阎化等人熟识,说不定早就将营地布局摸了个清清楚楚,更严重些,这段时间田阎二人已经在营地做了手脚,只等清衍一声令下,立刻引动陷阱。
二来,就算田阎二人也是被清衍给骗了,他们并不是一个阵营,那也不代表危机解除。
要知道,清衍敢单枪匹马闯进蛮族大本营,一定留有后手,阿提怿想起那人呼风唤雨的本事,眉头紧锁。
要是掀开之后证明此人不是清衍,那不就说明他看走眼了?
既丢脸又得罪了洪教主。
掀还是不掀,这是一个问题。
魏婪一度觉得自己脾气还是太好了,居然陪阿提怿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他不耐烦地问:“二王子还要酝酿多久?”
阿提怿正思考着,说话慢了半拍,道:“…嗯,再等一下。”
魏婪:“……”
算了。
红衣青年叹了口气,自己把斗笠揭了。
阿提怿第一反应居然是闭上眼,刚闭上忽然觉得不对,“唰”地睁开了。
“清衍?真的是你!”
不止如此,阿提怿视线下移,看到了魏婪腰间嵌满了宝石的腰带和环在食指根的玉戒。
全是廉天抢走的东西!
全都是他的!
魏婪一句话没说,笑眯眯地从背包里拿出宝刀,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光,刹那间抵住了阿提怿的脖颈。
侍从惊呼起来:“二王子殿下!”
田乐也喊了起来,只不过他喊的是“教主”。
他看了看左右两边拔刀的侍从,心中掂量了一下,二话不说跑到了魏婪的身后。
人是他引荐的,就算他再怎么解释,恐怕阿提怿也不会信,既然如此,那只能跟着魏婪了。
田乐暗自腹诽,魏婪应该有办法全身而退吧?
人质在手,魏婪气定神闲,另一只手压住阿提怿的肩膀说:“许久不见,二王子可还安好?”
阿提怿梗着脖子,听到这话,脸上的惊讶转为了恼怒,“你还好意思问?”